趙誠滿臉是血,眼角、鼻梁和嘴巴都布滿了紅色,可卻還是凶猛無比,雙目腥紅,睚呲欲裂,雙手把下輩子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何蟾華口吐白沫,眼珠凸起,意識漸漸模糊,拳頭也沒了力氣,趁著還清醒,隻能用盡最後的力量張開手掌拍打了幾下地麵。
人群中的嬉笑聲漸漸散開,敬佩的目光多了起來,其中也不乏充滿畏懼的。學生們都知道,這不是什麼新鮮的血液注入了,而是一個不會武功,但意誌力無比堅強到幾近瘋狂地步的瘋狗出現了。
何蟾華萬念俱灰,頹喪之極,雖然怒火萬丈,可是也知道繼續打趙誠,哪怕打死了,自己也仍然是輸了,而且還會降低自己的威信,因此隻能坐了起來,垂下頭,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其他不長眼的手下忙討好地噓寒問暖,卻被何蟾華暴怒地一把推開,
趙誠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眼睛就像是毒蛇一般瞪著何蟾華,半晌才說:“我贏了,你一個學生,也敢跟我叫板?我在看守所不是單單呆著那麼簡單,我被人追殺了好幾次!比起殺手,你算個蛋?記著,以後看見我要主動問好,不然空手道也救不了你的命!”
何蟾華盡管作為武者的自尊受到了重創,可他也能看出這小子是不要命敢殺人的主兒,正所謂橫的怕不要命的,自己確實難以抑製地心驚膽戰,甚至在那一瞬間沒有勇氣回話。
趙誠轉過身,緩步走出去,很多男生都驚喜不已,紛紛上去說:“大哥!讓我跟著你吧!”
趙誠依然冷峻肅然,簡單地說了句:“沒有這個必要,等我打敗下一個,一直到當上高一老大為止,這個級部所有的人,都是跟我混的,誰也不例外!”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於果一眼,神色複雜,但其中的陰沉的確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真正的惡意。
學生們紛紛讚歎,恐懼、驚異、輕蔑、驚喜、悲傷、憤怒……各種情緒都攪拌在一起,成了一大坨大雜燴,盡情潑灑在空氣中,使得現場的氣氛顯得森然而又壓抑。
漸漸地,看熱鬧的學生散去,何蟾華的手下也分崩離析,除了幾個真正關係不錯的死黨外,其他人也都樹倒猢猻散,甚至打算去做新秀趙誠的擁躉。
趙能見於果一直深沉地看著這場單挑比賽,結束了還意猶未盡的樣子,便不屑地說:“這他媽叫什麼事?這小子就是靠運氣好!”
於果搖搖頭:“他的意誌力超乎常人想象,在他眼裏,再厲害的身體也就是血肉之軀,這種心理使得他能夠果斷、毒辣、毫不猶豫地動手。別看他沒練過武功,但他非常危險。”
趙能堅決不同意:“我不這麼認為,意識怎麼能淩駕於物質之上?一切都是客觀的,這小子的確是因為運氣好。何蟾華是什麼水平?曾經一個人單挑一個台球廳的好漢!他的空手道從客觀上說也是高手級別,要打趙誠這樣的十個八個就跟玩兒似的!
“隻不過是何蟾華今天發揮得太差,也太倒黴了,沒想到這個小子能迅速纏繞他,還拚死也要掐住他的脖子,這樣的單挑就算這次贏了又怎麼樣?下次遇上佘思雲或者初得開,人家就會有前車之鑒,有所準備了,到時候沒等他黏上去,早就一招KO了!”
於果卻寬容地笑笑:“我如果和你意見相同,你就覺得我聰明,反之就不是,你這種想法有點狹隘了。當然,咱們可以各自保留意見,等著看以後的發展趨勢。對了,我不得不說,你看待問題和分析問題,太相信絕對實力數據了,忽略了幸運的可能。
“這會讓你的分析太常規了,而缺少對待突發事件的充分準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趙誠如果意誌力隻是普通強,而非強到一定程度,別說何蟾華,就算佘思雲上次打敗的那個體育生,也一樣能完虐趙誠。”
趙能無奈地說:“好吧,目前看來,你又要維持現狀了,因為趙誠已經替代了何蟾華,現在的選手又變成了四個,你,趙誠,佘思雲和初得開。那麼,你們四位還是繼續維持現狀吧,你接下來的重點是多研究初得開,以及好好品味佘思雲之前展示的螳螂拳打法。”
於果點點頭:“一套拳法流傳下來,肯定不止這一招必殺技,我光看那一次單挑,並不能增長多少知識。”
趙能說:“看過總比沒看過強啊!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麼?對了,看你的表情,你不會是想跟趙誠聯合吧?”
於果正好有想要和趙誠聊天的念頭,以這個借口去,還真不錯,也能順理成章地表示自己和趙誠就是從這一刻才開始認識的,便說:“我確實想和他談談,你先回去吧,晚自習之後,熄燈之前,我再聯係你。”
趙誠也許知道於果想要見自己,因此故意放慢了腳步,隨後一步步朝學校南操場另一邊的小樹林走去,於果也很有默契地隻是遠遠跟著,並不過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