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冷冷地回過頭,目光如鷹似隼。
於果對他這種程度的目光看得十分淡然,繼續說:“但是我是為了尊嚴,而你不是,你是為了錢。我是忍無可忍後的純粹反抗,而你不是,你是主動挑事。”
趙誠怫然作色:“於大哥,我為了改變我的生活和命運,去追逐一年十七八萬的保護費,有什麼不對?這是光明正大,能用雙手掙回來的,我問心無愧!你問我為什麼變了,我反而要說,我沒變,我以前隻是並不知道這個學校還有這項規定而已。
“現在我知道了,為了這筆錢,我就必須要去爭取!奇怪的倒是你,你大概千萬資產也有了吧?十七八萬對你來說算個什麼?對我這樣的窮人家孩子,那就是改變命運的財富啊!”
於果不以為然:“仲家不是答應給你父母兩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新房嗎?這兩套房子也該價值一百五六十萬了,十七八萬,對你來說也並不算什麼了。人可別太貪婪,透支實力甚至透支健康、生命去賺錢。你不要覺得我貪婪,我和你能力不同,我可以做的很多事,你都做不到。”
趙誠更不以為然:“於大哥,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我父母沒有跟任何人說這件事,你卻知道。可是,你應該知道,仲家已經倒台了吧?”
於果說:“仲家倒台,西沙台集團卻還在,這跟你們家的拆遷沒什麼衝突吧?”
趙誠陰冷地搖搖頭:“很遺憾,拆遷停下來了。你不要以為西沙台集團就該被仲家人的家屬們平分。西沙台集團的法人代表是仲民彪,也就是仲老四,他雖然死了,而且是一向被認為沒有後代,可最近一個叫白亮的人出來打官司,自稱是仲老四的私生子,是第一順序繼承人。”
於果這才一愣,暗想:“是洪校長的幹兒子白亮?洪校長還真是個老狐狸,在我麵前一直軟了吧唧的,說盡好話,這時候讓白亮出來撿漏。不過,我也理解他,無利不起早,什麼都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但既然趙誠家的拆遷停止了,於果隻好說:“你以後如果願意跟著我幹,一樣可以掙出這兩套房子的錢。當然,看起來你並沒有這個打算。”
趙誠的態度很不友好:“於大哥,我要憑我的雙手來賺錢,所以,這個老大的位置,我是誌在必得!我聽說學校還有放貸的業務,我如果當了老大,得到了這十七八萬的保護費,再加上放貸收債的提成,一年說不定三十萬也有了。”
於果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問:“你這麼說,就好像這老大的位置是誌在必得的一樣。你怎麼就確定,自己能擊敗所有競爭對手,當上高一級部的老大?我自己就不提了,佘思雲和初得開,哪一個你能打得過?你打贏了何蟾華,有一定的幸運因素在裏麵,但幸運不一定長時間光顧同一個人。”
趙誠注視著於果,於果第一次因為目光而感到吃驚,心想:“體能到了一定程度,目光也是有殺傷力的。雖然我並沒有展露最真實的目光,可就哪怕現在不經意的目光,也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仲書記算一個,你趙誠隻是個普通的高一學生,竟然也能正麵應對?”
趙誠很不厚道地笑了:“於大哥,你還沒回答我上一個問題呢。你千萬資產也有了,來這裏肯定不是為了這十七八萬的,你肯定有別的利益可圖。所以,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爭這個老大?我需要這筆錢,可這筆錢,你是不屑一顧的。”
於果看著他目光中的決絕,歎了口氣,說:“趙誠,我的確有我的目的。但是,這所學校我雖然來得比你晚,可這所學校的水很深,你涉世未深,不適合趟這趟渾水。我給你二十萬,你別爭這個老大了。你滿臉都是傷口,先去學校診所擦點藥水吧,不行就請假先回家休養。”
趙誠勃然作色:“於大哥,你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侮辱我了嗎?就用這種砸錢的方式?我說過了,我不要別人的施舍!我要自己賺到這筆錢!至於是否安全,受不受傷,那就不勞你牽掛了!跟你談過之後,我會去診所的。但我告訴你:我是必須要得到老大的位置!”
於果不疾不徐地說:“趙誠,我是不缺這筆錢,但我爭奪老大,也是有原因的。你如果非要爭奪,那我隻能擊敗你了。你應該很清楚,你的意誌力再強大,也承受不住我一拳。”
趙誠冷冷地說:“你放心,我依然絕不會告訴學校你的真實身份,哪怕你打敗了我。”
於果讚許地說:“你確實沒讓我徹底寒心失望,你骨子裏,還是一個有原則的好人。你變得狠毒,我雖然吃驚,但這一點並不是最讓我吃驚的。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在眼睛裏,對我有一種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