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2 不屑於混官場(1 / 2)

於是,於果再次轉移了話題:“不過,在聽說仲書記隕落時,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失落感。好不容易出現的空前強大的敵人,令我既緊張,又充滿鬥誌,雄心陡起,想要真正跟此人一決雌雄,最終徹底毀滅此人。

“可是,這個仲書記在上次麵對我時,充滿了無底深淵般的神秘感和如妖似魔的恐怖手腕,現在顏麵掃地,仕途就此一蹶不振,甚至徹底完蛋。剝掉了官員的烏紗帽之後,卻突然如此脆弱,不堪一擊,這使得我很寒心,也很失望。

“難道,強橫的隻是烏紗帽,不是那顆本來就有的強者之心?所以,從這一點說,我有兩點感慨。第一,我感覺黑道未必比白道差。官場雖然遠勝於民間,但更需要考慮輿論導向,必須維護麵上的公平正義,需要很好的演技。

“這種人生活中處處注意,活得很累,盡管順風順水的時候呼風喚雨不可一世,但隨時都有可能跌落,永遠不能翻身,可悲可歎!反而是你這個黑道大人物,民間的認可度更高,想賺錢就賺錢,還掐著官員腐敗的命脈,不見得弱於官員,所受限製也更小,更加靈活、自由。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再次感覺,他也許不是我見到的那個可怕的仲書記,這讓我更懷疑,在看守所見到的仲書記,好像跟現實中的仲書記,有著細微的區別,而這細微的區別,卻是本質的區別。”

洪萬朝捏了捏鼻子,沉聲說:“看來,你也看明白了。你我,都不是老百姓所理解的黑道。咱倆的確是民間的人物,但之所以不混官場,並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不屑於為之。民間,江湖,大自然,才是咱們盡情馳騁的好戰場。”

於果也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其實,在看到最後那一段之前,我一直仍然以為,是龍家打破了重重束縛,終於決定徹底收拾仲氏家族了。但最後一段關於仲書記如何滅口秦所長的分析,令我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可不是我移動硬盤裏的內容。

“所以,這是昨天才發生的事,而我把移動硬盤交給龍曼妮,那是多少天以前的事了!而且,並不算特別清楚,跟我的視頻清晰度比不了!最重要的是,這視頻是純視頻,沒有聲音!這說明什麼?這是普通而又隱蔽的攝像頭拍攝的。那麼,這攝像頭是誰安裝的?”

洪萬朝看著於果,一言不發,隻是長久地注視,似笑非笑,像極了一頭狐狸。

於果凝然道:“而我那時候起,就大膽地推測,有人假冒了仲書記,在看守所跟我接觸。至於小姚雖然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那個人一早安排在仲書記身邊的。這麼一來,我就醒悟了。

“我總覺得還有個幕後更可怕的大人物,從仲書記種種令我失望的表現來看,他是不配做這個更可怕的大人物的,假冒他的人,才有可能是。誰會假冒他呢?你洪校長是個主要備選。

“但當時我小瞧了你,覺得黑道人物哪怕做到幾十億資產的大企業家,也仍然是官員們的附庸罷了,成不了大事。這是老百姓的思維定式,總覺得民不與官鬥,財不與勢鬥,權力永遠大於金錢,有權就有錢。因此,我忽略了你,再度走錯了方向。

“可是,當時也不能說是沒有收獲的。假冒仲書記?怎麼個假冒法?假如一切不可能都去掉,那麼,易容或者整容這種行為,無論多麼荒誕,都更接近事實的真相。故而,我想到了同樣模樣的兩個熊芳,她們中的一個肯定是整容的冒牌貨,而這手法,是不是很熟悉?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可以再推測--綁架熊芳的幕後主使,也許跟弄倒仲書記的幕後主使,是同一人,因為他們的風格,有那麼一點點不容易被常人捕捉到的驚人相似,但這種相似,逃不過我的眼睛。”

洪萬朝看著他,半晌才問:“你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分析出,你在南方救了的熊芳,才是真正的熊芳?”

於果說:“當時也隻是猜測到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你這個幕後的可怕大人物,企圖用整容的方式擾亂我的視線。未必窮的熊芳才是真熊芳,再說出來打工,也一樣是窮人的孩子多。

“我隻是覺得:熊滿貴和其他認識熊芳的老師和學生都說,熊芳小時候是很懂事的。單慧比較符合這個特征。雖然生活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但單慧當年幼小時就很明事理,經過這麼多年的苦難折磨,應該還存有一定的優良品格。”

洪萬朝卻不吃他這一套:“那麼,另一個跟熊芳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就不打算去看看嘛?”

於果跟他對視了挺長時間,麵不改色地說:“我到了之後,聽說她人已經死了。死了,就活不過來了,人死不能複生。我手裏隻有一個熊芳了,整個國內,也就這一個熊芳了。死馬當活馬醫,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