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1 大災難(1 / 2)

範韻琳頓時越來越覺得這家夥琢磨不透了。難道關了兩星期禁閉,把性格都改了?可別變成個危險分子了……

不,不會,他是個廢柴,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危險分子的。

範韻琳說:“我知道,你被關起來以後,想了很多,出也出不去,甚至覺得很絕望,更不願站在監控拍攝得到的地方,想象著被大家在監控室看到所嘲笑,一起來救你時對你的冷嘲熱諷。

“所以你寧可餓死凍死,也絕不向人祈求,把自己直接放在大家的對立麵,這就太偏激了。不過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你就產生了極大的精神力量,吃著海帶度日,喝著洗手的淡水度日,我說得對嗎?

“但是,我必須要糾正你的一個錯誤認知--就算真的是呂察彪幹的,他也隻是對你看不慣,故意想折騰你一把,但不是要置你於死地,因為他預先不知道會發生這場大災難。換句話說,他做這件事在前,大災難在後。你不能用在災難後的目光,去評價災難前的行為。”

她停頓片刻,問:“我自認為說話還算辯證,你對此沒什麼意見吧?你總是這麼沉默,不大禮貌吧?我說了這麼久,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起碼的回饋麼?”

於果不疾不徐地說:“你說得對。”

範韻琳先是愣了愣,隨後苦笑一聲,說:“你還真是惜字如金啊。災難之前,你就話不多,現在更是跟機器人似的。他們都說我冷酷,可比起你,我都算話嘮了。作為領導,災難之後必須起到領導作用,所以我的話比以前還多了。”

於果突然覺得,她也不容易,原本的惡感消退了不少。

因此,於果也想盡快完成任務,幹脆順著她說,就說:“我不愛說話,但不等於不聽領導的安排。你放心吧。”

範韻琳聽了,覺得這小子還算馴服,第一次麵孔破冰,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表示誠意,說:“很好。咱倆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在和平年代,總被那些富家子弟瞧不起。他們是靠父母,有什麼了不起?在亂世裏,我們更要團結一致,幹出一番大事來給他們瞧瞧!”

於果雖然根本不認同這種說法,但也不想和她有什麼衝突矛盾,便含糊地點了點頭。

範韻琳見這家夥的激情根本調動不起來,很難被感染,怪不得以前的領導也不喜歡他,有些掃興。可是,她也知道這是許夢的秉性,要不然就不是他了,而且他這種率真和不屈,反而能增添自己對他的信任,也不能做過多要求。

於是,範韻琳總結式地說:“走吧,跟我去找統計科的小林,登記造冊。”隨後低聲喃喃地說:“好在單位的勞資部門剩了一個人,要不然,這麼瑣碎的工作還真沒人能勝任。”

於果突然主動開口問:“隻剩了一個人,其他人,都辭職了麼?”

他這麼說其實已經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了。這些年房地產瘋狂地漲,達到了老百姓難以承受的地步卻仍不止步,開企業的實業家竟然負債累累,賣掉地皮或者房產後,反而卻有扭虧為盈,這樣神奇的現象甚至比支線世界本身更加荒誕。

因此,工廠大量裁員,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對於隻追求效益的私企來說,隻有經驗老道手段熟練的技術工人和能直接帶來效益的實用科研人員,除了領導的親戚,企業絕不養閑人吃閑飯,自然更不缺管理者,那麼,文科出身的人力資源部門自然會精兵簡政了。

可是,範韻琳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

於果第一次發現,範韻琳那凡事壓抑在心頭的神情,還是挺值得佩服的。

這個女孩從小到大都在不斷地瘋狂充實、完善和提高自己,每時每刻都有新的壓力壓在肩頭,已經習慣,所以當亂世出現,她這類人也沒有太多可以失去的了,反而比那些家境優越的社會精英鎮定得多,後者則反而更容易出現情緒崩潰。

於果這人的性格是外慢內急,表麵是看不出來的,既然對方並不打算直接告訴自己答案,自己也不會追問。他滿足好奇心的方式是自己悄悄探尋,而不是一味靠著別人給予。

係統笑問:“假設她就是那個8月21日出生的目標,那您現在是不是有點下不了手了?”

於果心道:“我覺得不像,她骨子裏不壞,就是太傲氣而已。以前她對我確實太刻薄了,但現在我能看出,她並不是完全掌控全局的人,所以需要多拉攏一些心腹,這才給了點兒陽光罷了。既然不壞,那就應該不是這個目標人物。”

係統問:“您不親口問問她?”

於果心道:“剛剛見麵,這麼問很唐突,就算她覺得我比較木訥,這麼問也顯得心懷不軌。尤其是在所謂的亂世,這種警惕會被放大的。說起來,我所在的主世界是春天,而這裏是盛夏,這就說明從主世界到支線世界,不一定非要在時間點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