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9 亂世裏的男女(1 / 2)

可是,毛國興就像現在當搜索隊隊長不負眾望一樣,當年也沒有讓廠領導失望,立馬招攬了一大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此工廠迅速形成了一股勢力。

毛國興雖然不能跟鄧長發平起平坐,甚至不如還沒有跟隨於果之前的杜陽的水準,可在外地人紮堆的西開區工業區,那也算是數的著的人物了。

從此以後,廠領導安枕無憂,當然,也沒有虧待毛國興,每月五千塊不算多,這是為了照顧廠內很多“老資曆”的情緒,穩定人心,尤其是苦學多年的高學曆人才,他們無法容忍自己的努力和聰慧到頭來還沒有打架鬥毆好勇鬥狠管用。

但廠領導私底下的油水相當不少,據傳言,毛國興在廠內有一丁點股份,到了年底,能分十多萬塊錢呢。這在三線城市的基層地痞裏,算是收入頗豐了。

毛國興出獄後,鄧長發也沒有再管這個兄弟,毛國興也就自力更生了,而且名氣越來越大,廠領導雖然是老板,可毛國興在普通員工的威懾力甚至要高於廠領導。他一瞪眼,誰就保不齊得挨一頓揍,而且廠領導護著他,挨了打也白挨。

於果正一邊搬東西一邊琢磨著,卻突然感受到一股狐疑的目光,他緩緩抬起頭,看到了毛國興,心裏不由得讚許:“雖然是個普通人類,可觀察力還是很強的。”

毛國興上下打量了於果一陣,問:“來新人了?”

範韻琳說:“也不算是新人,以前的同事。”

對勾一臉的懷疑,不懷好意地繞著於果轉了一圈,說:“不是新人,是以前的廠員工,怎麼會突然出現?你不會是外麵的哪幫人派來的吧?”

範韻琳不便給於果做辯護,便忙給苗華使了個眼色。苗華忙不迭說:“真不是,他一直就在工廠裏,是不小心被鎖在存放海帶樣本的小冷藏室裏了,一連關了兩個星期,今天因為冷氣機爆了發出巨響,這才被發現……”

對勾早就對範韻琳對自己大哥的冷漠態度不滿了,他當然不敢斥責範韻琳,但見苗華張嘴,立馬火了:“操,我他媽問你了嗎?你是哪一個?”

範韻琳這就抓住機會了,正色說:“對勾哥,你是組長,苗華也是組長,大家都是合作關係,你何必罵人?”

這話已經算很客氣了,範韻琳自己訓斥手下的時候可沒這麼溫柔,但對勾還是陣陣慍怒,心想:“媽了個逼的,你個邊遠山區的農村騷逼,念書念得多了點兒,就這麼裝逼?毛哥現在一直喜歡你,以後可不一定,等這裏人越來越多,總會有更好的美女,到時候毛哥不再看中你了,等著,老子操不死你!”

但嘴上卻極其忍辱負重地說:“不好意思,範主任,我剛才失禮了……”

毛國興顯然更護著對勾,淡淡地說:“不是新人,也要守規矩。小子,你接受檢查了嗎?現在天黑了,也看不出來。”

範韻琳說:“他是下午被找到的,我們按規矩讓他在太陽底下站了好一陣,確實沒事。”

誰料毛國興卻不知為什麼,對於果產生了敵意,竟然沒有給範韻琳麵子,而是問:“小子,你自己不會說話嗎?啞巴?”按理說,除非出現一個跟毛國興一樣很有號召力的強者,不然,毛國興不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員工如此看不慣。

於果這個人有個特點,如果他一定要被逼迫的話,那他寧可立即顯出原形,把整個現場都控製在自己手裏,但這樣似乎沒有必要,尤其有可能造成無辜傷亡,這要是算在自己頭上,原本辛辛苦苦攢起來的積分反而會因此減少的。

因此,於果算是給毛國興,也給自己一個機會,隻簡單地說道:“我沒事。”

毛國興心裏相當地不舒服,這小子居然敢在自己控製的地盤兒這麼擺譜?還分不清形勢?可不知為什麼,總感覺於果的眼睛裏有個很深的空間,再往下看下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亂世中,心理暗示很重要,加上混社會,毛國興相當看重吉利和順暢,這不能算是迷信,而是給自己心理安慰。因此,毛國興便就此打住,說:“既然還活著,就和大家團結一致,好好工作!要是有什麼偷懶耍滑,吃裏扒外的舉動,我第一個不放過你!這裏也沒有人會放過你!”

於果對毛國興的說話藝術還是很肯定的,覺得毛國興用捆綁大家的態度來表達自身的態度,雖然不能算是真正玩弄權術的高手,可在工廠裏,這種人就相當稀有了。這也不奇怪,混黑道的,天天都在擔驚受怕,誰都不能相信,駕馭手底下的小弟也需要相當地鬥智。

因此,算是對毛國興精明的一種回饋,於果便說:“謝謝毛科長提醒,我會好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