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影一聲清嘯,就要撞下來,路晨大吃一驚,怕張曉影把那人重傷,那可就完蛋了,連忙鬆開並一個前滾翻,就勢一拉,將那人拉出凶險的範圍。
可張曉影收不住了,她加上了整個身子的力量,卻要眼見就撞上了冰冷的水泥磚,嚇得大叫起來,但就在快要落地的一刹那,她陡然感到一股溫熱伴隨著說不出的舒服,將她整個身體徹底包裹,然後緩緩地轉了一個半圈,輕快落地,沒有絲毫不適。
她落地後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幾步,站穩了身體,這才疑惑地看著背後的於果,不得不由衷佩服:“師父……還是你厲害,這都能救我……你……你這一招太厲害了,以柔克剛,是太極拳吧?”
於果當然沒學過太極,但他可以用微笑來替代一切回答。
路晨轉過臉來問那人“沒事吧”,那人疼得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背,一臉頹然,看來是真沒事,接下來路晨才用同樣的話問張曉影。張曉影氣得直撇嘴:“先問敵人,再問戰友,你這是什麼階級立場?”
那人沮喪地說:“政府,我剛放出來沒幾天,我也就偷了兩個人的錢包,總共加起來也沒多少錢……咱們這個小區窮人多,哪有有錢的啊……”
路晨冷冷地問:“原來是個慣偷,這麼說,我也沒抓錯。你出來了還不好好做人,還偷東西,想二進宮嗎?我看你是三進宮了!”
那人立馬喊冤:“姐姐,我偷點兒屁大的東西,怎麼就抓我?這個小區有很多‘鉗工’,偷那麼多東西,也沒見你們抓!”
張曉影也一肚子火,指著他說:“既然遇到,就得管管你!”
那人見她們似乎也不夠強硬,便理直氣壯地喊:“我又沒被你們抓了現行!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編的!你們有什麼證據?再說了,別以為我是傻子,我完全聽懂了,你們是來抓龐烈的吧?
“你們看我們倆身子板兒差不多,就以為我是龐烈,把我抓了還弄傷了我,看!這麼大一片淤青,還出血了!我要告你們!走!我現在就跟你們去派出所討個說法!我要找一個律師跟你們打官司!”
張曉影撲哧一聲樂了:“你還請得起律師?你偷的那倆錢包裏的錢夠嗎?”
路晨義正言辭地說:“你在有前科的情況下又犯事,我不該抓你嗎?”
那人愈發厲害起來:“誰能證明?怎麼?你瞧不起我們犯過一次錯的人,就總以為我們要幹壞事?來人呐!各位父老鄉親,鄰居街坊,大家都出來看看呐!警察把人打出血了,還扣屎盆子汙蔑我!大家都出來評評理呀!”
“你……!”路晨還真是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也是沒招了。
如果是在過去,張曉影直接就把這家夥打得哭爹喊娘,但此刻自己是警察,不能這麼做,更不能用自己當黑社會老大的父親來威脅他,便隻能委婉地暗示他:“你受傷了,我們賠,五千塊夠了吧?你現在打個出租去南疃雙宏集團財務科,說明來意,會計會把錢給你。”
路晨狠狠地瞪了張曉影一眼。
輪到那人笑了:“你……你們警察也愛吹牛逼?我去雙宏集團敲詐?那我不是找死嗎?你們當警察的能不知道那是誰的企業嗎?你們再厲害也都是些基層小警察,有什麼能力讓南疃的老大給我醫療費?”
他正準備來一串哈哈哈哈的大笑來增強氣勢,增加自己這句話的殺傷力,可他在下一秒卻陡然怔住了,倒吸了一口冷氣,吞了一口冰涼的哈喇子,顫聲問:“你……你是……來西師太……啊不,你是……你是張曉影?”
張曉影很得意地回敬了路晨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當警察有什麼了不起?遇到這類無賴,還得以暴製暴。”
隨後張曉影點點頭,故作無奈地說:“兄弟,你知道,執行任務嘛,偶爾認錯人了,也沒辦法。但你非要把事情鬧大,那可就太不聰明了,不聰明的人,你知道都是什麼下場?”
路晨覺得她這話也太囂張了,畢竟張曉影是警察,豈能公然威脅老百姓?就算地痞流氓小偷,也是老百姓的一員,因此便要打圓場,可那人卻點頭如搗蒜:“我懂我懂我懂!張警官,你說的我都懂!我剛才是不小心摔倒的,摔得很重,跟你們沒關係!”
張曉影得意非凡:“孺子可教。說五千就是五千,沒問題,我現在就給你寫一張便條,會計都認識我的字,你去我們公司財務領,打車錢也幫你報銷了。”
於果卻沒管這些,趁著剛才二人扯皮,便在龐烈的龐氏日用百貨店外轉了一圈,見這小小的店門已經上鎖,便回來說:“上鎖了,沒營業,這是大白天,有點兒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