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雀也很焦急:“我跟你說,焦芳,我沒你那麼偉大!我不是聯合國秘書長,我不可能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去看待這件事!我隻知道,我要是死了,我爸媽會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你爸媽也是!在座各位的親人都是!”
肥雀這話觸動了每個人的心事,即便是窮凶極惡的盜獵者和黑心管理員,哪怕沒有老婆沒有孩子,也都在這一瞬間想起在鄉下老家渴望自己回來的白發蒼蒼的雙親。
肥雀又說:“更何況,在我心中,麗麗很重要,比很多人都重要!麗麗死了,我會難過,我死了,麗麗現在也會難過,可我倆死了,那些陌生人會難過嗎?再說,怪物哪有這麼狡猾?就算真有這樣的智慧,咱們畢竟也逃出來了!
“隻要咱們逃出來了,咱們就可以去報警,到處告訴別人,引起官方重視。我知道,那怪物一出來會大開殺戒,有的是人吃--假如怪物吃人的話,它就沒空管咱們了,但它這一吃人,就立馬可以為我們的話提供最好的證明了!
“接下來會怎麼樣?這怪物再厲害,對抗得了飛機大炮導彈火箭嗎?這是人類的世界,不是野獸的世界!人類身體不強大,但頭腦強大,能發明厲害的武器!到時候軍隊一定會來,把怪物消滅幹淨的!而我們,一定會成為英雄,受到表彰的!”
平時肥雀沒有這麼好的口才,可眼下形格勢禁,每個人的潛力都被充分激發了出來,而且這話一針見血,一下子就說到了大家的心裏去,因此得到了廣泛的讚同。
焦芳依然態度堅決:“你又怎麼這麼了解官府呢?他們一旦認為怪物身上帶有某種傳染性的病毒或者細菌--這種可能的幾率很高--到時候,他們會把我們隔離關押,甚至用作生化研究!你還想成為英雄?”
杜世仁和焦芳的共同點是,他倆都是恐怖電影迷,杜世仁雖然也有這方麵的憂慮,但他知道此刻說出來等於是在為焦芳幫腔,顯然是不合時宜的,也就忍住了沒開口。
而勾鬆嘯則不屑一顧地說:“你看恐怖電影看多了吧?真是天方夜譚,不知所謂,太可笑了!你分不清現實和電影了嗎?”
焦芳堅定地問:“那現實裏有怪物,你預先想到了嗎?杜世仁是個變態,他看恐怖電影是為了滿足內心的變態需求,我不一樣,我不光看恐怖電影,各種探險、冒險的電影我都看,我是為了讓自己有足夠的憂患意識!遇到突發危險能夠冷靜思考,不至於一籌莫展!”
勾鬆嘯冷笑道:“你可算了吧,你明明就他媽的是傍上那個姓於的才僥幸活了下來,要不然,你跟胡苗不也一樣的下場?”
焦芳眼裏冒火:“胡苗不也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們號稱是秦少的左膀右臂,可他死得這麼慘,你無動於衷也倒罷了,怎麼還用這麼輕蔑的口吻?你是人嗎?”
潘麗麗病危,求生的渴望愈發強烈,也有氣無力地抬著眼皮說:“芳芳……你不忍心很多陌生人死……你就忍心我死?我……我也同意快下山離開……咱們……咱們少數服從多數,隻有你不同意……”
焦芳也是有口難辯眾人,忙用力搖頭:“不是!不是的!我怎麼會忍心你死?可……可於果大哥要我們這麼做,必有道理,也許是沒給我們解釋原因,我們盲目走的話,一旦弄巧成拙,惹下大禍……”
勾鬆嘯怒道:“放屁!那個於果就會扮酷裝逼而已,也沒有什麼真實本領!他要我們等他,難說不是要我們當他的誘餌!他體力好一些,跑得快,怪物自然吃我們這些跑得慢的了!你說來說去,我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麼!你要是看上他了,就想把我們害死,那我們就先弄死你!”
這話一出口,就像是點燃了很多人尚被人性束縛住的黑暗智慧,眾人的眼睛都朝焦芳望來,可目光卻變得特別怪異。
焦芳嚇了一跳,聲音發抖:“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勾鬆嘯,你還是人嗎?你別忘了,於大哥還救過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恩將仇報?再說秦少還沒找到,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勾鬆嘯氣急敗壞地斥道:“放你媽的屁!我用他救了?你別提秦正午!我他媽把他當朋友,他自己帶著槍還跑了!王八蛋,我們早就不是朋友了,從此一刀兩斷!”
小冰陰冷地對焦芳說:“小姑娘,你這麼喜歡於果,你不如留下來陪他?沒必要讓我們大家跟著你一起死!你現在下車,車子我來開!”
大家都紛紛稱是,焦芳大是駭然:“不……不可以,於大哥讓我開車的!”
大喬也狂怒地吼道:“那是你的於大哥,不是我們的!操!”
焦芳顫聲說:“別……你們別這樣,外麵有怪物,我不能下車的--”話還沒說完,白光一閃,小冰抽出一把匕首來,頂在焦芳胸口,森然道:“於果搶了我們的槍,但可惜沒搜身,你要麼自己下車,要麼我給你一刀,然後一腳踢你下車!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