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渾身劇顫,過了幾秒,她卻很輕鬆一樣笑了,這一笑顯得很古怪,眾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好,我下車。我相信於大哥一定不會不管我的,會來救我的。”
肥雀一驚:“焦芳,咱們大學幾年同學,關係這麼好,父輩也都互相認識,難道你就不相信我們,隻相信一個剛剛認識不到一個鍾頭的陌生人?隻因為他武功稍微高一點兒,又會馴獸?你醒醒吧!他不是什麼救世主!”
焦芳淡淡地說:“他用不著那麼偉大,但我就是信任他。拯救世界不一定是非要等到世界毀滅以後,才重頭收拾舊山河,我認為,一件容易導致世界末日的導火索事件,能夠早早地被慧眼發現,並且及時阻止扼殺,及時消除隱患,化解於無形,這也是拯救世界的方式!而且我覺得更有智慧!”
眾人被她突然浮現的這麼淡定的神色給弄得狐疑不定,麵麵相覷,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鬼。
大喬半信半疑地對小冰說:“我看,這娘們兒故意裝作跟那個飛天瘋子不認識,其實她倆很有可能早就認識了,隻不過故意下套,在我們麵前演雙簧呢!會不會這是個陷阱?讓我們開車當誘餌被怪物追呢?我們……我們還是應該把她帶上,也好有個照應,要是就這麼走了,萬一是個陰謀呢?”
焦芳冷笑道:“你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算男人?我們能有什麼陷阱和陰謀?難不成,怪物還聽我們指揮?”
小冰搖搖頭,皺著眉頭說:“大喬,你不用擔心,是她把怪物形容得那麼聰明絕頂,你被她的話影響了思想,給誤導了!怪物也就是一種比一般猛獸凶殘的東西罷了,它怎麼可能會像咱們一人一樣用計呢?這娘們兒是怕我們把她扔下!”
肥雀終究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焦芳被怪物吃掉,有些於心不忍,可他也的確更在乎自己和潘麗麗的生命,因此始終隱忍不發,一言不語。
勾鬆嘯就不再掩飾自己的本性了,叫囂道:“你們聽她嚇唬你們!她這是欲擒故縱!她就是怕你們丟下她而已!哼!裝什麼孫子,你們聽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不就是‘要是你們敢對我無禮,我的於大哥不會放過你們的!’這他媽的算什麼東西?”
小冰晃了晃刀子,陰狠地說:“別說廢話了,下車!不然,就算於果想要找我們報複,那也是以後的事,但你首先會死!”
他是這群人裏除了呂浩之外,唯一殺過人的人,而且並不是在鬥毆中失手殺人,而是真正的謀殺,因此目光中隱隱散放著凶悍陰邪的殺氣,也是一目了然,根本遮蓋不住。此刻他凶相畢露,隻為了嚇唬住焦芳,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掩飾了。
焦芳終究不是關鳳凰、薛笑笑這樣受過嚴格訓練的女孩,甚至不及路晨、張曉影、翠西這樣的普通武術高手,她隻是一個資深驢友罷了,當即恐懼感徹底攫住全身的每一顆細胞,這使得她的淚水像斷了線一樣嘩嘩地流下,抑製不住。
她默默地鬆開安全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即將手伸到門把手上。
眾人看到她這個動作時,都滿頭大汗,心跳加速,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時間萬籟俱寂,就連遠遠稍微染紅地平線的朝陽光暈,都再次被不願退出曆史舞台的漆黑深夜死氣沉沉地重壓著,一刻也不能停歇。
小冰甚至全身繃緊,將刀子對準大門,他這一招可不是為了刺死隨時出現的怪物,而是為了一旦怪物出現,他就一刀刺死或者刺傷焦芳,將其一腳踹出門,讓他想象中的饑腸轆轆的怪物大快朵頤,趁機再把門關上。
可是,車門確實打開了,想象中的怪物卻沒有出現,眾人其實或多或少都有恐怖電影的經驗,誰也沒打算立即放鬆下來,以免驟然出現更加可怖的畫麵。
小冰見此,突然惡狠狠地斥道:“你他媽的還不快下車!我警告你,下車後你必須關上車門!你要是敢故意開著車門然後遠遠地跑開,欺負我手裏沒槍是吧?我他媽一定開車追上去撞死你!”
焦芳心中劇顫,迅速跳下車,又將車門重新關閉。
小冰並沒有下車,他直接挪動到了主駕駛,然後發動車子,關上車窗,叫道:“都他媽的坐好了!老子要起飛了!”說罷,車子呼地一聲開了出去,陸巡不愧是越野之王,吃苦耐勞皮實耐操,提速很快,風馳電掣,不一會兒就把焦芳甩得遠遠的。
焦芳驟然看到那車的後備箱沒關緊,露出一截小鹿的腿部,心裏劇抖:“怎麼?於大哥不是說,怪物一旦脫離寄主,寄主立即就會死亡,就算不馬上灰飛煙滅,也應該會迅速枯萎幹涸啊,怎麼會……看上去這麼有活力?難道……?哎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