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為夫不做解釋,我都舍不得欺負的人,更不會允許他人傷害。”曲澤笙將趙聆月攬在懷裏,她像一隻久病的貓兒一樣,軟綿無力。連反抗的話語都沒有能力說出。
“哦……”趙聆月眼皮疲憊的闔上了,連如霜剛剛雖然沒有取了她的命,但是卻讓她傷的不輕,一時半會隻怕無法醒來了。但她的意識是清晰的。
“娘子不要這樣好嗎?娘子……娘子……”曲澤笙這才意識到趙聆月的孱弱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趙聆月虛弱的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睛,因為睜開的話會淚流滿麵。而她不願意看到自己懦弱的模樣。
“娘子,喝點藥。喝下去就會盡快恢複的。”曲澤笙知道趙聆月已經醒了,她隻是不想和他說話而已。
“……”眼前的曲澤笙讓趙聆月確實是無話可說。他口口聲聲說護著自己,口口聲聲喊自己娘子,但是遇到連如霜後,就剩下視若無睹,哪怕他親眼所見——他的連妃要她的命。
趙聆月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也沒有要喝藥的意思,曲澤笙便闔衣在她身畔的玉床上躺下。趙聆月闔著眼,眼珠一輪而過,眼淚不爭氣的淌了出來,她不在乎生死富貴,在乎的隻是他的不解釋,冷對待。
“娘子,你睡著了嗎”曲澤笙側身看著趙聆月的側臉,她依然是絕美的容顏。當自己明顯感到了趙聆月的剛剛情緒的波動,趙聆月不知道的是,如果她傷心曲澤笙完全會有相同的體驗。
次日,星光乍現,整個園子顯得生機盎然。
“都說地府沒有白晝黑夜,其實不盡然,地府的白晝也是黑色的,黑夜多了滿天的銀河在閃爍。娘子小心”曲澤笙小心翼翼的陪在趙聆月身邊,從昨天到現在,她沒有和他說過任何一句話。
“……”趙聆月將曲澤笙的手推開,雪中送炭的時候你不在,錦上添花的事情更用不著你。如今自己有手有腳,不用你攙扶。
眼前是一座兩排熒光石雕琢的石拱橋,每一個石敦上鑲嵌著一個大的珠子,仔細看才明白,那璀璨的光芒的來源不過是碩大的眼珠子。趙聆月好奇滿路銀灰色的粉末是什麼,熒光石的作用下泛著悠悠的藍光。
“娘子,路上銀灰色的是凡人的骨灰”曲澤笙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哀。他突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夠讓趙聆月開心起來
“凡人的骨灰”趙聆月看向滿地的藍光。或許她的命運在曲澤笙的眼中隻是這骨灰樣的一粒塵埃。隻是自己太當自己是回事了。
趙聆月一開口,曲澤笙的眸子頓時含上了笑意,她原來還是在意他的。
“娘子不要怕,前麵有一個仙境一般的地方,哪裏很美”曲澤笙環著趙聆月纖細的腰肢,他還是最初的想法,就這樣寵著他最愛的女子到最荒唐的地老天荒。一起開心,一起憂傷,一起承擔所有的雨打風霜。一邊在風中飛揚,一邊留作塵世的憂傷。
眼前,綠色的熒光鋪滿了天空,一座刀劈斧坎的萬丈深山,一條飛瀑飛流而下,下落成一個無底的深潭。岸邊有幾顆閃這白光的樹木,很是夢幻。中間橫過一個碧玉般的斷橋,盡頭卻是雕梁畫棟的二層小樓。
“忘川,我似乎在哪裏見過”趙聆月突然浮現出這個名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護心玉卻在這裏閃出了龍形紋。
“娘子來過?”曲澤笙也注意到了護心玉的異常,這塊玉佩,是四海八荒的靈氣所在。但是忘川河畔曲澤笙守候過千年,始終沒有見到過趙聆月。
“沒有,似乎我的記憶裏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在忘川等過很久。”趙聆月說的這段記憶來源於龍紋玉佩,得到龍紋玉佩後,她覺得自己身體裏麵正在生長著一個全新的自己,就像是種下了一粒種子,已經開始萌芽。
“那些白色閃光的樹是什麼?還有那些綠色的星光”趙聆月靠著身旁的石頭好奇的盯著夢幻的世界,她很欣喜這樣的美景。
“那些白色的樹,是執念太深的人,他們的靈魂守在忘川河畔,千年後心結不解,靈魂便溶於忘川,幻化成靈樹,綠色的星光,是散亂的遊魂,有植物的,動物的,失去了記憶的存在,隻能夠做星輝的點綴。”曲澤笙給趙聆月批了一件茉莉暗花的大氅,忘川河畔的風,不是她一個凡人的單薄身子可以承受的,哪怕她有護心玉,也會傷及體魄。
“好憂傷的故事,什麼時候有的忘川呢?”趙聆月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確實有點冷,忘川四周沒有一絲一毫的風,但是熒光的樹枝卻在搖曳,自己能夠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但是披上這件大氅之後似乎暖和了許多。
“忘川之所以是忘川,皆因世人忘不了某些事情,忘川兩畔開滿彼岸花,花葉分兩岸,朝花不見夕葉,如若有人舍不下十丈紅塵,便可在忘川河畔等待三百年,良人若來互歡好,若不來,可做彼岸花開再等三百年,良人若來互歡好,若不來,可做彼岸花葉再等三百年,良人若來互歡好,若不來,可做忘川河水一百年,良人若來,可結一世情緣,若不來,兩人生生世世不複再見。”曲澤笙在說別人的故事,趙聆月卻能夠在他的言語中聽出自己的憂傷。他深情的眸子,望著波瀾壯闊的忘川河畔。這一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