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如清嗎？”
“由美？怎麼這麼早給我打電話？”荊如清嘴上說的愉快，可心裏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可如果可以明說的話，自己真的不想接到她的電話。
因為護士林由美每次打來電話，都是一些關於她媽媽俞琬清讓人糟心的事情。
真的堪比魔鬼預言家了。
荊如清心下黯然，自從知道人家為了養老偷偷藏著首飾，生病還要逼著身無分文的女兒掏出治療費用的時候，嗬嗬，真的不想和她有任何關聯。
不過聽完林由美因為過於慌張而磕磕巴巴的講述，荊如清歎了口氣，還是匆忙出門。
“發生什麼事了？”程蘇南問道。
“沒事兒，別問了。”荊如清匆忙地戴好圍巾，連敷衍都沒什麼力氣。
程蘇南頭一次見她這麼壞脾氣的樣子，喝著熱咖啡看著她狂奔出門。
身在郊區，沒有車接車送非常不方便。在山路上奔跑的荊如清氣喘籲籲，後悔自己不該和程蘇南置氣的。
剛懺悔完，熊朗哲的大摩托就呼嘯而來了。
抱著對程蘇南“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感恩心情，荊如清畢恭畢敬的跨了上去，全程沒有吐槽過一句今天的風，太喧囂。
路上，荊如清回想起林由美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整個人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幹幹癟癟的，隻能依附在熊朗哲的背後，勉強坐穩。
出了山路，上了公路。
一輛黑色奧迪混跡在車流中，與那輛載著荊如清的摩托車並駕齊驅。
看見荊如清縮在熊朗哲的背後躲著冰涼的風，程蘇南眼神一暗，讓季歸臣開快些。
“小清，你終於來了！”林由美一看見荊如清就小跑著迎上去了。
看見林由美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背上有三道血痕，荊如清握住她的手，擔心又抱歉：“你的手……對不起啊。”
“哎呀別管我的手了，快去你媽病房看看吧。”林由美還有其他病人要照顧，隻能催促荊如清快去看看情況。
“好，好。”荊如清忙不迭趕去俞琬清的病房。可走到病房門口，腳步卻停頓了。
林由美說今天一大早，醫院裏就來了幾個流氓。
還好照顧俞琬清多年，他們家的事多少也有點耳聞。她害怕流氓會動手傷人，及時通知了醫院的保安來。
幾個流氓雖然沒有鬧事，不過他們把俞琬清帶出去說了些什麼。
回來之後的俞琬清一直很焦躁，就連自己去幫俞琬清打點滴，都被她撓破了手背。
那扇病房大門，就像是阻攔山洪傾瀉的閘口。推開它需要多大的勇氣？荊如清問不出答案。或許要推開以後才會知道吧。
緩緩推開一道剛夠自己側身進去的門縫，荊如清走進病房，發現俞琬清人已經不在了。
窄小的一方病床，已經被收拾幹淨，沒有留下一點屬於俞琬清的痕跡。
風從沒關嚴的窗戶吹進來，吹起了白紗簾。
麵朝窗外而站的程蘇南轉過身來。
他是那麼的一塵不染，和她混亂又寒酸的世界，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