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歸疑惑，看著冷櫃裏的酸奶以驚人的銷量迅速減少，荊如清還是很開心的。店長就更別說了，每每路過荊如清這邊，一雙小眼睛，隔著眼鏡片都透露著喜悅的亮光。
出了超市右轉再右轉的巷子口，停著一輛帶車鬥的小皮卡。皮卡車前大排長龍，每個在這裏排隊的人手裏都拎著、抱著、拖著在附近天樂超市剛買來的酸奶。
酸奶成了變現好物，聽說一盒酸奶一百元，贈品無效。
許多路過的市民聽說了有這樣的好事，紛紛跑去購買酸奶來換現金。
“老伯，你這個小票上顯示的可不是從天樂超市買的啊。”季歸臣把夾在鼻梁上的墨鏡撥到鼻尖上，露出一雙眼神犀利的眼睛來。
“你不是隻要酸奶嗎？哪個超市買的有什麼關係？”老伯被看的有點心虛，不過錢都花了，還是想再爭取一下。
“注意了注意了，我隻收天樂超市裏正在做促銷活動的酸奶。買錯牌子，買錯超市的，一律不收！”和排隊的眾人重新強調兌換規則的季歸臣說“不收”的時候，轉頭衝著老伯。
把老伯勸走之後，季歸臣看向已經裝了不少酸奶的車鬥，又捏了捏手中越來越薄的現金，嘴裏碎碎念著：“真是個敗家爺們兒啊。”
戴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傳來程蘇南的聲音：“歸臣，我聽你最近說話有點不利索，喝點酸奶潤潤嗓子吧。車上的酸奶，都歸你喝了。”
季歸臣膝蓋一軟，決定回收完酸奶，再開到別條街免費送酸奶……
當季歸臣離開很久之後，這條街道上還流傳著關於他的傳說。
人傻，錢多，速來。
酸奶銷售一空，店長很開心，還額外給了荊如清兩百塊錢做獎金，希望她以後能常來。打了個噴嚏的荊如清說了幾句場麵話，心裏想的卻是，她怕是沒有那麼好的身體能常來。
換上自己的衣服後離開超市，路上荊如清一手捶著酸痛的腰，一手揉脹脹的小腹。在大姨媽光臨前涼了肚子，這個月多半會很難過了。
天將黑未黑，氣溫也開始回落，荊如清想快點趕到公交站，好少受點冷風吹。
走到公交站附近，一個推著嬰兒車，身材嬌小但神情疲憊的新媽媽迎麵朝荊如清走來。
自從孕育過孩子之後，遇到小嬰兒荊如清總是會多看兩眼。
希望從她身體裏成長出生的孩子，也能得到每個相遇之人的注目和喜愛。
收回視線不久，就聽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一聲：“我的孩子！”
有個身材微胖，頭發蓬亂，穿著髒舊粉紅睡衣的女人從嬰兒車裏搶了孩子，奪路而逃。
“哈哈哈，小光回來咯，我的小光回來咯……”
那女人嘻哈瘋癲的聲音隨風撒了一路。
還沒來得及思考，荊如清已經沿著那瘮人的笑聲叫喊聲追出去了幾百米。
平時缺乏運動的荊如清，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毅力支撐著她在缺氧中還在拚命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