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雖然一句批評的話都沒有說,但季歸臣已經作了深刻的自我檢討。他覺得自己安逸太久,流淌在血液裏的警惕性已經稀釋得可以忽略不計了。而且缺乏實戰,各方麵素質都在降低,正在往一名真正的司機靠攏。
回到清程山,程蘇南讓荊如清先進別墅,然後讓季歸臣跟著自己去斷崖。
嗚嗚嗚,這樣的主人太恐怖了。
站在斷崖邊,季歸臣雙腿有點打顫。不過為了變成更強大的自己,能更好的守護主人,季歸臣閉上眼睛,做出了重大的決定後重新睜眼。他說:“主人,我錯了。我要進行自我懲罰。”說完便從斷崖上一躍而下。
這一過程隻花了兩秒不到,程蘇南甚至來不及反應,季歸臣已經從自己麵前消失了。不是想說這件事的程蘇南,無奈搖了搖頭。不過既然人已經跳下去了,程蘇南隻能低頭對不見底的深淵說:“三十分鍾內爬不上來,今晚就和瑞恩睡。”
深淵裏傳來撕心裂肺的抗拒:“不要啊,主人!瑞恩……瑞恩那個狼崽子不刷牙,有口臭!”
等到季歸臣手腳並用的爬上崖頂,就看見斷崖上隻有荊如清盤腿坐在那裏,手裏還掐著個秒表。
“29分59秒!”荊如清按下停止鍵之後,讀出了秒表上的時間,然後驚歎的豎起大拇指,“哇,踩點高手啊。”
累到虛脫的季歸臣往地上一躺,沒力氣回應荊如清。季歸臣覺得西裝外套太拘束,已經丟在崖底了。現在他身上的白襯衫被樹枝掛破,石頭磨破,襤褸得活像個乞丐。
荊如清挪過去,在季歸臣因為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的肚肚上戳了戳:“喂,我問你個事,你要如實回答哦。”
一看到荊如清就想起自己人生恥辱的季歸臣冷淡道:“你問吧,我答不答就不一定了。”
有求於人,我忍!
“蘇南其實挺想有家人在身邊的,對吧?”荊如清的這句話,疑問的比例很少,聽起來更像是個不太肯定的肯定句。
這個問題令季歸臣呼吸一滯,這讓他怎麼回答?他從不敢妄自揣測主人的想法,尤其是情感上麵的。
“不過蘇南,一個家人都……都沒有了。”早年間程蘇南遭遇車禍,母親也因為墜機事故喪生,父親和兄長也在不久前相繼離世。荊如清有些心疼,所以就連提起都覺得對程蘇南是種殘忍。
其實……其實還有一個來著……
說起這個,季歸臣難免想到了遠在瑞典,已經兩歲多的小少爺。不過主人和他都沒見過那位小少爺,知曉這個秘密的人,也都諱莫如深,不敢提及半個字。
歎了口氣,季歸臣說:“除了綺雲夫人,主人的其他家人,沒有了倒更好些。”
主人這些年被自己家人折磨迫害,不得不假裝殘疾,假裝平庸,在程家人對廢人的憐憫之中求生存。其中的艱辛,季歸臣全都看在眼裏,也與主人一同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