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家人,也並不溫馨善良。”荊如清不想讓程蘇南和她母親見麵,也正是因為不想讓程蘇南失望。她苦笑,“這麼一想,和蘇南還挺像的。家人都如同敵人一般……”
“起碼你們都知道你們的家人是誰,我連他們是誰,長什麼樣子,是哪裏人都不知道。”季歸臣搬出自己的經曆,為了用更慘的對比來安慰荊如清,她的人生也沒有那麼糟糕。
季歸臣說的很平靜,但荊如清卻更覺得揪心。她知道,所有的冷漠都是眼淚凝結成的冰。現在越是冷漠,從前就越是傷心。
荊如清輕輕理順貼在季歸臣額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蘇南不就是你的家人嗎?還有,我也是。”
凝視著斜陽下,周身散發金光,笑容溫暖的荊如清。季歸臣竟然覺得,此時的她有點……慈祥……
季歸臣忽然轉開頭,用後腦勺朝著荊如清。他別別扭扭的說:“我才不要呢。讓我和你還有主人當一家三口?那我,豈不是,最醜?”
“哈哈哈……那要不你和熊朗哲拜個把子,讓他當最醜的。”荊如清精挑細選了個清程山的顏值底線推薦給季歸臣。
季歸臣也被逗笑了,笑著笑著,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過。那是他已然落幕的愛情。
情感上的轉變,讓季歸臣輕鬆了不少。越來越常在清程山居住的荊如清,成了季歸臣能夠聊天的好友。
不過和荊如清交朋友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要彙報安婭靠近程蘇南的動態,和她講他們幾個人在瑞典共同度過的時光。
可是主人的故事大都是機密,哪能隨便講給人聽?最後逼得季歸臣每次見到荊如清笑著走來,就要先怒斥一聲:“再問絕交!”
步入二月上旬,滬城的每個角落都開始湧現出各種紅色的裝飾。仿佛紅色越多,今年的年味就越重。
這種紅色並沒有蔓延到清程山上,隻有這裏還是滿目蔥鬱的綠。
在紅塵俗世待久了的荊如清,覺得今年春節要在這麼一個超凡脫俗的山巔度過,大約會有幾分冷清吧。
不過當程蘇南把春節福利封成紅包交給荊如清時,她的歡呼聲已然徹底打破了清程山上的冷清。
荊如清開心完才舉著紅包問:“這難道是提前發給我的壓歲錢嗎?”
程蘇南說:“是你的年終獎。”
哦?荊如清感到意外和不解:“我是實習生啊,按道理沒有年終獎的。”
“嗯,實習生沒有。”程蘇南環住荊如清的腰,低頭親她一口,然後說,“但是老板娘有。”
“主人親女主人啦!羞羞……羞羞……”剛好轉悠到此處的機器人小可愛目睹了這一切,一雙高清攝像頭製作的眼睛拍攝下畫麵之後,循環播放著四處奔逃。
“小可愛,你給我站住!”荊如清作勢要追。
還沒邁出一步,又被程蘇南扣住了,他也說:“小可愛,你給我站住。”隻是他眼中的小可愛,是荊如清罷了。
荊如清還沒來得及害羞,一個更深更重的吻便落了下來。
還沒喘勻呼吸的荊如清,把剛才收到的紅包在程蘇南麵前晃晃,氣憤的說:“你這哪是年終獎?明明是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