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近的日子，連上班時間都變得格外難熬。
明天就是放春節假期的日子了，荊如清得趁今天下班，趕緊去醫院一趟。上次收到的封口費……哦不年終獎，剛好夠還掉這個月的醫院欠款。
不必多想，一定是程蘇南特意為之。荊如清沒有去追問，也沒有唐突的說謝謝。畢竟潤物無聲，才是典型的程蘇南式的關懷。她心裏懂得就好。
“蘇南，我今天要去醫院一趟。所以不用麻煩季歸臣接送我了，我今天先回家住一晚。”假期的前一天，同事們下班下的分外積極。時間一到，整個部門就剩荊如清一人了。她站在工位上，不加遮掩的給程蘇南打電話。
“……好吧”沒有料到荊如清對於今天是如此安排，程蘇南沉默片刻還是爽快答應了，然後囑咐，“明天上午我來接你。”
“嗯，那明天見啦。”荊如清掛了電話之後，被突然打開的辦公室門嚇了一跳。她捂著受驚的小心髒，僵硬一笑，“翁……翁經理，還沒下班呐？”
“這不就下班了嗎？”翁月陌說話間已經走到了荊如清身邊，她用令人難以讀懂的眼神看了眼慌張的荊如清，最後紅唇微啟，說了句，“情人節快樂。”然後徑直離開。
唯恐被翁月陌聽到些什麼的荊如清杵在那邊，望著已經走遠的她，低聲附和著：“嗬嗬……快樂，快樂……”
等等！今天是情人節？
站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人滿為患的醫院時，荊如清覺得心酸。有的人，情人節每天都過。而有的人，卻隻能困在醫院當病人。
生活已經如此艱難，荊如清決定不再畏首畏尾的了。剛剛在公司裏，就算打電話被翁月陌聽到了又怎麼樣？反正，反正被人非議配不上程蘇南，也不會比她之前的人生更艱難。
踩過刀山的人，走走荊棘又算得了什麼？
荊如清決定一會兒離開醫院，就給程蘇南打電話。想來他工作太忙，甚至沒有和自己約會過。
繳清了這一期的欠款，捏著收據的荊如清想要擠出人群。光顧著埋頭走路，她一頭撞到個人，手中的收據也掉在他人腳下。
兩個人同時彎腰，伸手去撿。但荊如清慢了一步，收據已經到了對方手裏。荊如清抬頭一看，對方也正好抬頭。
視線相逢的兩人噗嗤一笑。
“是你啊，回醫生。”
“是啊，我正準備下班，沒想到遇到你了。”
回亦牽著荊如清避開排隊的人群，直到走出醫院大門，荊如清才微微轉了轉手腕，提醒他可以鬆手了。
繳費收據還在回亦手裏，想還給荊如清之前，他眼角一跳。於是拿起那張沾了他人腳印的票據看了看，說：“怎麼……俞阿姨的醫藥費還沒還完？”
話說出口之後回亦想咬自己的舌頭。這句話暴露他的小人之心，暴露了他認為連接荊如清和程蘇南的紐帶，正是金錢。
荊如清沒有聽出更深層的含義，可她還是很慚愧，低著頭說：“我還沒畢業，工資不高。不過慢慢還，總能還完的。”
“他……”回亦想問，他沒有幫你？這些錢對程蘇南而言，大約不值一提吧。為何到如今還是隻有她一人在努力還錢？可到底還是對程蘇南選擇了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