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聲悶雷帶著巨響讓陷入呆滯狀態的葉冉猛然驚醒,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夜幕拉黑了天,原本無比熱鬧的公園此時頗為寂寥,零零散散的遊客帶著一路笑語從葉冉身邊經過。
葉冉神情頗為蕭瑟,手機嗡嗡的響了倆聲歸於平靜。不用看葉冉也知道這是張淩海的電話,這死胖子倒也夠意思,電話和短信從沒間斷過直到電話沒電。發來短信的內容讓葉冉不住的捏鼻子,要不然除了眼淚鼻涕也要留下來了,不是死胖子發的有多感動,隻是一被安慰就會莫名的湧起心酸和委屈。
臨江市臨近綻江邊,公園的人工湖就是引來的綻江水,所以不管遊人的素質有多低因為活水的緣故總是把他們造的孽衝的一幹二淨。葉冉一口吐沫吐進了湖裏,帶著白色沫子的泡泡滴溜溜的打了一個轉,然後順著水流向下遊。
這樣的狀態還要持續多久?葉冉不知道,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是哪怕世界末日也未必會有多大的反應的世外高人,但萬萬沒料到感情的失敗會讓他如此失魂落魄。
一個女人罷了,一個因為自私拋棄你個傻啵咿的女人而已,至於嗎?葉冉低吼,心底不斷的呐喊。
“大哥,這個白癡怎麼值這麼多錢?”一直跟在葉冉身後的三個人躲在陰影處,煙頭的火光把三個男人嘴邊的拉碴胡子照的異常性感。說話的人個頭不高,眼神陰毒,就像一頭狼一樣。盡管盡量裝作無所謂可抖動的煙頭還是暴露了他的緊張。以往接的都是偷、搶,最了不起的時候也不過是幫一夥高中生打了一次群架而已。像殺人這麼大的事兒從來隻是想想而已,根本不敢下手。
被稱作大哥的人虎背熊腰,胡茬濃密而又規律,一根香煙吸進嘴裏燒了三分之一他才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煙頭因為他吸的過猛照的格外剔透,映出了他手腕上的一隻黑色老虎,隨著夜色越來越濃,這隻老虎反而越來越清晰起來。
“一個人的價值不是靠這個判斷的。記得上次那個貴婦的癩皮狗嗎?你什麼時候吃的比它好過?”老大想讓自己放輕鬆,所以說了一個以往都會引得三人仇富的怒罵,但是現在誰都罵不出來。這次可是殺人啊,不是蹲倆天號子就能安然渡過的,說不好可能會一輩子蹲在裏麵。
老三戴著一副眼鏡,整個人略顯瘦弱斯文,長的也頗為耐看,他皺眉說道:“大哥,我看這裏麵有問題。”
老三是這三個人的智囊,他說有問題,其他倆個人立馬就繃緊了本就緊張的神經。
“這個人的確不應該這麼值錢,剛才他雖然也進了一家品牌店,可是你們仔細看看他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地攤貨?那雙鞋,髒的恐怕二哥都不願意穿出去。”
“滾滾滾!”老二不願意的嘟囔道,三個人裏他是出了名的懶,衣服邋遢就不說了,關鍵是不愛洗漱,每次都是被老大踹進澡堂。
這三個人都是臨江的地痞,出了名的敢打敢拚,在他們的圈子裏這三個人最狠,也最講義氣,每次蹲號子都是三人同進又同出,十幾年過去了,三個人雖然到現在沒混出什麼大名堂,不過總算攢了點兒凶名,一般的小團夥還未必敢招惹他們。老大人稱夜老虎,老二被稱作蒼狼,老三則被叫做花狐。
“別打岔,讓老三繼續說。”夜老虎不滿的對老二說了一句。
“大哥,讓咱們動手的人隻是通過電話和我們交流,我們連他的麵都沒見過。更重要的是當大哥要十萬定金的時候,對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當時就答應了下來,沒過十分鍾十萬就到賬了。”花狐疑竇越來越重:“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要這小子命的家夥很有錢有勢,有錢到十萬塊就像十塊一樣,有勢到根本不怕我們捐款跑了,更不擔心一條人命官司會牽扯到他。”
“老三,你啥意思?難道不幹這一票了?”蒼狼不甘心的問道,他知道一般花狐的判斷往往就代表老大的決定。
花狐點點頭:“事情太蹊蹺了,這個年輕人應該惹不到那樣的人物才對。我怕我們卷進去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蒼狼和花狐把眼神同時看向了陷入沉思的夜老虎。
夜老虎隻是思量了片刻,便將還未洗完的香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又重新點燃了一根:“老三說的對,但是上家居然不怕我們卷款,就說明有能力收拾我們。”略微停頓了一下,夜老虎接著說道:“你們嫂子昨天剛做完手術。”
蒼狼和花狐同時露出驚喜的神色,隨後意識到了什麼,大嫂身上一直落著病根,因為沒有錢一直拖著,三個人東拚西湊勉強夠大嫂日常開藥的錢,哪裏夠手術?現在大嫂手術做完了,不用想錢是哪來的。想到這裏二人望向葉冉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一種堅毅取代了蒼狼的緊張、花狐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