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是漫長的.漫長得令人覺得不耐煩.晚上十一點.我又在牆上給"正"字劃下最後一筆.給了它一個圓滿.我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卻又心存恐懼.這些複雜的心理導致了我對未來總是期期艾艾.但有一點我能確定--我想快些到達未來的那個點.我想快些從這出去.我巴不得時間像水一樣流走.時間對我來說屁也不是.而我有的也隻剩時間.於是珍惜時間對我來說就像笑話一樣可笑.可我不管怎麼揮霍.時間就像蝸牛爬一樣.慢得慘不忍睹.我想我快崩潰了.
在這裏好象隻有吃飯.學習.拉屎.睡覺幾件事情可以做.無趣又無聊.而且沒有自由.我們隻能在巴掌大的地方生活.我苦悶極了.有時候我會在想:是不是死了會好過些呢?這種想法一產生.並隨著時間的推移可怕地茁壯起來.付出行動的時間就不遠了.
陽光穿透雲層.我睡眼朦朧的迎接它.使它看起來更耀眼.也更溫暖.這樣總會使我覺得生活是美好的.或許隻是我雙眼迷蒙的幻覺罷了.
"啪"--一個大手掌印在我背上我知道那家夥來了."懶鬼.起來.起來.都給我上課去.我可不說第二次."他說.果然是他.見我沒動.他一把把我拉出被子.我的手臂好象要被生生拽離身體.他是那麼粗魯.我們每一個人都討厭他.但我不怪他.這四十多歲沒有老婆沒文化又找不到好工作的可憐蟲.他叫曾國全.是我們的管理員.他的工作主要有管理宿舍.打掃宿舍.監督我們.清理垃圾.偶爾下廚房幫把手等等等等."穿好衣服.給我滾去上課."曾國全說.哎.這倒黴的家夥.
"嘿嘿.看你.又被犬崽教訓了吧.整天沒好臉色.我是他就揍死你.哈哈."劉敬說.犬崽和曾國全這兩個名稱其實代表的是同一個人.而說話刻薄那個劉敬.人長的不僅矮小.而且還獐頭鼠目.概括起來就三個字:很委瑣.我不理會他.也不怪他.他的妓女媽媽跟一個浪蕩鬼跑了.他的生父從容地接受這了個事實.第二天也是很從容地吃了鼠藥離開人間.而劉某自此一旦聽到妓女倆字就莫名火起.勢必會跟人幹起來.不是幹翻別人就是被人幹翻.大多數時候結果會是後者.而我是為數不多的前者之一.劉某越戰越敗.越敗越戰.終於.全院沒一個人無聊到會去挑釁他了.我自也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可憐蟲較勁.畢竟.他比犬崽可憐多了.
看到這裏.聰明的你一定知道我生活在什麼地方了.沒錯.是孤兒院.這個社會上呼籲很多但實際援助很少的地方.還有一點.即使有再多的援助.也不能使我們從內心的陰暗走出來.至少.我不會.
我在去教室的走廊上.將視線壓低,以為這樣就可以將自己藏起來.我對陌生人很恐懼.我害怕會被人看穿.我沒有朋友.我很孤單.我不被需要.我找不到存在的感覺.我是個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東西.這樣.是不是死了更好.哎.我又在亂想了.
"嗨.都上課了.你怎麼還不去?蘑菇會發威的哦."她很開心的樣子."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去."我抬起眼睛.看著那美麗的身影飄然而去.她.就像天邊最美的雲彩.全院的男生都在明戀暗戀她.我深信.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且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點.我也深信.孤兒院的男生們都期望以後能和她在一起.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和她結婚.但她和我的距離就相我和雲彩的距離一樣遠.遙不可及.因為我絕不會傻到認為美女和野獸會在一起.就算隻是在腦子裏有一丁點的幻想.也隻能張顯自己的愚蠢.但我還是鐵了心堅持我的想法.或許.這是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吧?渺小而又可笑的理由.我自己都對這理由不屑.為愛而活?愛情有那麼大的分量?豈不幼稚可笑!可我真的喜歡她.無比炙熱地喜歡.
"還楞在這裏做什麼!趕緊進去上課!"說話很機婆的教語文數學加英語的老師蘑菇一邊用沉重的教科書敲我一邊說.我想他一定很爽.因為我很疼.
"好.同學們.今天我們上<<嶽陽樓記>>.翻開課本......""喂.聽說了麼?"我剛一坐下.大雄就把他那和身體成正比的碩大的頭湊過來沒來由的說了一句.他的性子卻和他的身體成反比.令人驚訝.但他卻是為數不多的和我說話的人."聽說什麼?"我根本沒興趣聽他說.更不會給他賣關子的機會."呀.你果然還不知道.聽說啊.聽說......""周傳雄!""到.""上課時不要講小話.課後寫汾檢討交上來.""啊?"大雄完全不清楚狀況.我暗暗發笑.丫的.我還不清楚蘑菇小題大做.殺雞儆猴的手法麼?"還有你.林政笙.你也要寫!"我是無辜的!我心理吼道.我知道我死定了.因為在蘑菇的字典裏根本沒有上訴.他隻會駁回重審.駁回再重審.有罪!打入大牢!大雄一臉聖上英明的愉悅表情.這有屁好高興的!我懷疑他的智商也和他強壯的身體成反比.哎.又是個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