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下課鈴聲響起。
數學老師沒有拖堂的習慣，卷了教案走人。
這是早上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之間的課間休息，比較長；加上做課間操、預備鈴什麼的，超過20分鍾。三中的操場比較小，一圈二百米的煤渣跑道圍著，跟小學一個樣。這點地方放不下兩千號猴子蹦蹦跳跳。所以一天隻輪一個年級做課間操，今天是初二。
下課鈴一響，整個初一五班就跟放羊似的，人聲鼎沸。關不住的猴子們迫不及待地要享受這差不多半節課的自由時間。
李容同學依舊八風不動地坐在原地，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擼著思想政治課本。
他一整節課都在幹這個。
木辦法。就算當年的馬哲課真沒有還給教授，它也對付不了這玩意。它就得死記硬背，背考點、背得分點；你通篇寫的都是馬哲績點3，最多也就是個友情分。而李容還真得去背這玩意——早19年就還給老師了。
至於數學，前兩天李容就已經通擼了一遍。
然後發現代數部分隻是脫褲子放屁的一元一次方程，而幾何則是幾個餘切角之後。李容同學高呼三聲“勾股定理，天下無敵”之後，隻用了一套卷子試試手感，就宣布搞定了這門課。
中年大叔的思維見識加上少年時代活躍的腦力，極是好用。
“李容哥，這道題怎麼算的啊？”
軟軟糯糯的聲音，打斷了正在閉眼背誦的節奏。
隔二十年聽音辨人，誰有這本事誰屌大。李容抬起眼皮，看到的是前麵副班長徐柔櫻，繞過兩行位置，懟在眼前。掃了一眼，那破應用題空著的，沒做。
班花啊，想當年老夫也心動過三天。
“這簡單。你先做一遍，我再給你講。”看著這丫頭萌蠢、我搞不定的眼神，李容還是補了一句：“你先做，不管對不對，有思路就行。”
家教技能，get。
不知道錯在哪裏怎麼講？照著自己的想法說一遍，回頭你會收獲兩個蚊香圈的。學霸的思維學渣能懂？啊呸，本學渣嚴正聲明，我其實在聽天書！思路能不能別跳？
兩班平均分85；一班40人，均分87.1；二班42人，求二班均分。這種題目比記流水賬還容易，用腳趾頭都能算出83！
然後李容生生看著班花同學在等式的另一邊寫下85兩個數字，然後就沒有了。
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
荷爾蒙的分泌不受理智控製，一切激素都是如此。它要影響思維，你也沒辦法。
節奏被小插曲打斷，李容也沒心思背書了。
漸漸地，思緒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這時候，我的人設是一個學霸。
貨真價實的學霸，語數通殺。畢竟熊孩子的我可是能一手下河摸魚、玩彈珠、打架，一手搞定小學奧數和作文競賽。還能吊打同屆一幹頭懸梁錐刺股的老師家的小孩的存在。
中學時代我還能是個敢玩偏科的學霸。
作文滿分、校刊占頭版；後來兼職碼字工，文字的工具性基礎就是這個時候打下的。理化兩科輕輕鬆鬆年級第一。因為覺得英語沒用，沒必要學；所以課本都是新的。
嗯，這就是學霸的任性。
初三的時候，我的英語考試最低分是21分來著？中考前突擊一個月，96分。高考的時候，英語40分；典型的“答題卡扔地上踩兩腳”的成績。被社會教做人之後，複讀，高考，英語是100分。
然而美好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大學時代，微積分指著鼻子告訴我：你隻是個渣渣的偽學霸！遊戲、懶覺、網文、掛科、打球、抽煙、做家教、經濟自給、喝酒擼串、去旅遊。嗯，似乎？我能用兩句話總結自己的大學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