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不一樣(1 / 3)

12月3號。陰,微雨。又是一個星期三。

今兒老天爺品性不好,動手動腳的。

南方,沿海,冬季,還陰雨。這天氣確實不怎麼友好。

凍手凍腳的。

教室裏塞了60多號陽氣旺盛的小兔崽子。

玻璃窗一關,門縫堵上;室溫能憑空增加三度。

李容依舊麵如平湖地呆坐在自己的座位,讀著書。偶爾翻翻書頁,時而閉眼,時而睜眼;不經意間還會有些許微不可察的搖頭晃腦。誰也分不清他是在背書,還是在神遊天外。

曾經,青春痘躁動中的李容,可做不來這個——整整一星期地安穩上課、枯坐如僧。不過現在,他看起來好像有點喜歡這種感覺了。

畢竟,從骨子裏來說,李容有些舊文人的味道。

書香染袖,安貧樂道。三分傲骨,一點堅持。

又或者,他還能回憶起:在這年月裏,能讓老爹驕傲、能讓老媽從繁重的勞動中抬起頭,露出最燦爛的笑容;隻有他們三兄妹又考出了好成績的時候。既然這場期末他必須要過關,而他又有能力做好。

為什麼不幹脆加把勁,做到最好呢?

星期三本該放羊的體育課,被陰雨趕進羊圈。

整個教室一片亂哄哄的。

這裏麵有至少30個女生,這就相當於一個一萬五千隻鴨子規模的養殖場了。另外還有總計超過30隻的小猴子、小兔崽子。而李容就在這紛鬧的背景下,刷著他的八風不動、氣定神閑的學霸比格。

然而下課鈴一響,他立馬就破功了。

……

“李容,走。去八班。”

“嗯、好”抬頭一看是張釗,李容點點頭就跟著走了。不問去幹啥。

阿釗是他整個中學時代的死黨。

費那個嘴皮子,有必要麼?

八班跟五班都在二樓;在走廊的另一頭。穿過長長的走廊,第一眼能夠看到初一八班教室的時候。“棋社”兩個字,就從模糊的回憶中重新蹦入李容的腦海。

這棋社,是個非官方組織。

03年的教育方針中,“減負”是媒體上最時髦的詞彙。素質教育的口號還不知道藏在哪位領導的夾袋裏,還沒有來得及禍禍人間。

作為一所鄉鎮麵上初中。除非校領導裏有個已經不介意仕途升遷的棋癡,不然學校哪來的動力搞這個?這剛好是李容他們這一屆的同學裏,有二三十個小夥伴都好象棋這一口。漸漸地自發聚在一起下棋、交流。又習慣性地將地點固定在八班,才有了這個所謂的棋社——連個章程、組織者都沒有。

非官方組織。

這個形容詞,好像用的過分高大上了?

在李容的記憶裏。這破棋社好像維持到快升初三的時間,就散夥了。至於後來三中的學弟學妹們有沒有再組織過棋社。那就完全不知道了。

就算有。估計該是擼社、刀社,或者農藥社吧?

……

張釗擺好了棋盤。左看右看都沒找到高躍,估計還沒來。

正好看見李容走進來,就招呼道:“李容,來一盤?”

李同學的棋,基本都是他教的。

虐菜帶練,還能試試新招。

炮五平八,

李容直接走過來,還沒坐下就捏起棋子來了個當頭炮。慣了,和張釗下棋基本都是他先。左中炮是他慣用的起手式,二十年不變的信仰——中炮是李容唯一精通、勉強能上台麵的布局。

家裏沒人會下棋,小學時李容就跟同學學了點基本規則。整個中學時代,倆人從棋友、同學到朋友、死黨。容哥最開始的棋路都是跟張釗學的。

象三進五。

“喲,正好稱量一下老釗現在能有多少斤兩。”一看是飛相局,李容就知道這貨要試新招。

他清楚張釗的棋路。中炮和反宮炮為主。

這群小夥伴裏,隻有棋王高躍是飛相局的路子。

劈裏啪啦。

開局前五個回合,張釗走得審慎一些。畢竟這個布局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