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月如鉤。
夜風拂過,雲海漂泊,樹影婆娑。
雲海之下的“雲海”山莊人心惶惶,兩聲慘叫在朦朧的月暈之下,顯得格外淒涼,若非這一聲雄渾的話語是眾人心目中的魁首所說,相比此時的山莊,已是成為一鍋亂粥。
羅貫起身含笑道:“各位,也無需驚慌,曹三弟與吳四弟此時已去查看那兩聲慘叫所為何事,以施二弟在刀法上的造詣,更何況吳四弟的‘古劍玉象’與曹三弟的內家心法,就算天大的事,相比也能控製得住。”
聽到羅貫所言,廳堂內吵雜的眾人紛紛坐了下來,商賈恢複高高在上的神態,江湖中的各位武者也歸複平靜,彰顯大家之派,有人笑道。
“五十年前名動江湖四凶出動了兩凶,這彈丸之地哪有平複不了的事,天塌下來,還有羅前輩盯著,咱們怕什麼。”
又有人笑道:“就在曹三爺起身之際,吳四爺便已然一掠而,身法之快,稱之為閃電也不足為過,我連看都看不清楚。”
更有人笑道:“那是當然,吳四爺可是江湖的老前輩,就連當年七絕中的劍池,也不免對吳四爺刮目相看,應變從容 ,哪裏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媲美,咱們這些人,這輩子都難以企及,難登大雅嘍。”
隨著曹雪,吳城兩人的相繼離去,廳堂內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眾人便是說笑紛紛,甚至已然將這小插曲當做微妙的意外看待,更有幾人舉杯為曹雪,吳城兩人飄逸詭異的身法叫好稱絕。
看到廳堂內的眾人不在慌張僵硬,除去麵生的那幾位下人之外,羅貫也笑了起來,可是他的眉頭,卻仍然緊蹙,微妙不易察覺的憂慮,縈繞眼前。
羅貫蹙眉是因為:他心裏最為清楚,“黃泉碧落刀”的施耐,絕對不會隨意發出如此失態的喊叫,更何況,還是這般歇斯底裏的慘叫,不過羅貫也稍有心寬幾分,兩位兄弟的出手,定會為其帶來詳細的事情經過,以安穩眾人看似平穩,實則如風中落葉,漂浮不定的搖擺內心。
他羅貫舉辦的誕辰,若是在自己家門口出了差錯,他還有何顏麵被江湖稱為前輩。
忽然,燭光被一陣勁風帶動,呼的一聲明滅交替,險些被風吹散,廳堂內風視線,也隨之由明轉暗,又由暗轉明。
“是吳四爺回來了!”
人影閃動,說笑紛紛的眾人刹那安靜下來,吳城的到來就像他離去那般,無聲無息,隻是回來時太過緊張匆忙,一時間無法氣息運轉出現紕漏,這才帶動得廳堂燭火搖曳。
吳城黑衣如風,陰沉的麵容就像他的一襲黑衣一般,硬邦邦不帶生機的古板麵容使觀者心悸,吳城一言不發,隻是將雙手一攤,頓時有眼睛之人驚呼出聲,在吳城雙掌之中,竟然都是鮮血。
不用問,除去慘叫淒涼的施耐,還能是何人?
羅貫心中暗道不免。
吳城微微向前附身,眼中已是無限憤恨:“大哥,你得親自去一趟。”
羅貫冰冷道:“好。”
好字未了,羅貫身形已是如廳外閑雲一般,飄出廳外,身法從容灑脫,未有半分堵塞不通之感。
“這倒是貨真價實的鬼影迷蹤。”目光在宋知命身上移開,王玨看著飄身而出的羅貫,心中沉思:“不過這功法的由來,卻也值得玩味,江湖四凶的名號雖說不凡,可放在七絕之中倒也不是太過耀眼,除去喜歡刻意捧高他人,襯托自己的禪心宗外,就連瘋狗也並未對四凶有過太多講解,隻是以中上之流,隨意帶過。”
“難不成瘋狗應了那句狗眼看人低的千古名言,這四人確確實實有著超乎尋常的才能,退隱江湖後,厚積薄楊,證道老而彌堅?”
“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王玨暗自思量之際,廳中群龍無首的眾人,再次陷入混亂的交頭接耳之中,而事情的經過,也正是羅貫此時最想知道的事情。
“到底是何人,何物作怪?”
羅貫心中沉浮不定,心中不斷念想著無數可能,羅伊飄然而出廳堂正門,身法轉為輕盈急速,風馳電掣,如玄雷而落,青衣劃破夜空,衣襟飄飄,須臾之間已是轉過“道義閣”,折出“五亭橋”,略過“楓葉廊”,直奔西廂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