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她擦了眼角的淚,自己也有些動容,“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替你開心,一定要好好生活。”
“嗯!”露雪姐重重點了點頭,“這件事我還得感謝毒藥,是她幫我跟老板求情的,要不是她,老板絕對不會同意讓我生孩子,更別說讓我出來養胎了。”
她嘴裏的老板聽的我眉頭一皺,忍不住問:“你們現在的老板是誰啊,我記得最早是那個……”
露雪姐譏誚的說:“最早是那個混賬,不過後來他迷上賭博,把酒吧輸掉了,現在老板我也不知道是誰,從來沒露過麵,有什麼事情都是通過經理跟他聯係的。”
我心裏微微一沉,不由自主的想起杜森說過的話,在老板眼裏,露雪姐的孩子是一顆好棋子。
難道背後老板是老板?
既然是一顆好棋子,那就是說,露雪姐這個孩子,肯定能夠平安出生的吧。
“想什麼呢你,臉色突然這麼難看。”露雪姐出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朝她笑笑,“沒什麼,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對了,你以後在這裏養胎,錢還夠嗎?畢竟到時候要生孩子。”
露雪姐起身取了雙肩包,從裏麵掏出一疊錢,塞到我手裏,“這是你那天塞給我的錢,你收回去。”
我不要,露雪姐硬是讓我拿上,並告訴我,她在酒吧幹了那麼多年,手裏有挺多錢的,雖說酒吧會把大頭拿走,但一些闊綽客人給小費給的多,也能偷偷存下一些。
聽她輕描淡寫的說起這些,我問她,這些年過的苦不苦。
“其實最開始苦的不是身體,是心,葉徽那招太狠,我懷著那混賬的孩子在他酒吧裏陪酒,每一分鍾都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後來有天喝醉摔倒了,孩子掉了,我哭的死去活來,恨不得跟我夭折的孩子一起去了。”
“但人嘛,隻要死不了,就得活著,有天我路過天橋看到那些斷了手斷了腳的人跪在那裏,也就覺得沒什麼了,起碼我還四肢雙全呢。”
我佩服露雪姐的樂觀,更喜歡她的簡單。
那天我和露雪姐一起聊了很多,我也知道了,她其實在酒吧隻是陪酒,拿的也是賣掉酒後的提成,並不和客人睡覺,雖然難免會被揩點油占點便宜,摸摸胸揉揉屁股,但好歹沒走到為了錢和客人上床那一步。
她告訴我,她現在唯一的打算,就是把孩子好好生下來,至於怎麼把孩子帶大,她這段時間慢慢再計劃。
她說,她是真的喜歡潘宸,就算潘宸記恨她也好,忘記她也好,她隻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露雪姐一直把我送出巷子,幫我攔了輛出租車,我搖下窗戶,告訴她好好照顧身體,我還會再來這裏看她的,露雪姐笑著說她等我。
我朝她揮手,在心底起誓,我一定要守護這個笑容。
但我心裏清楚,目前就我自身而言,顯然是沒有任何能力的,老板要想捏死我,要想捏死露雪姐,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要想擺脫老板,要想能保護露雪姐,我必須強大起來,那我究竟該怎麼辦?
我想到了杜森,他比我成熟,比我冷靜,更比我了解這些事情,但是我想不到,他要幫我的理由。
他會幫我隱瞞秦景灝的事情,但是他會幫我反抗老板嗎?
可是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人。
姨姨向著我,但是姨姨畢竟隻能呆在家裏,對老板的生意和人際關係都不了解,能做到的有限。
而杜森,顯然對老板的其他事情都比較了解……
想到這裏,我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杜森一個普通的司機,他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
一個普通的司機,怎麼可能知道老板對露雪姐做了什麼,又怎麼可能知道老板要拿露雪姐和潘宸的孩子做籌碼?
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