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不是心痛。
看賀蘭雪陰森的不見底的眸子，南宮契眼底閃過一抹暗芒，猛地撲上前，一把抱住了賀蘭雪。
“皇後，朕錯了，朕再也不敢了……”
隨著他懊悔的道歉聲，一枚簪發的白玉簪子狠狠刺進了賀蘭雪的脖子，鮮紅的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她精心換過的衣衫。
賀蘭雪死了，並沒有感到痛苦。
就在南宮契的簪子刺進她的脖子時，那一抹靈魂已然離開了身子，靜靜的站在一旁，木然的看著一切。
許是因為第一次殺人，男人緊張之外竟是說不出的興奮，那張往日看起來溫潤如玉的麵龐猙獰著扭曲著，很可怕。
“賀蘭雪，這是你逼朕的。這些年，你處處壓製著朕，這也不許，那也不準，就連大臣們也都聽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朕，你知道他們背後都罵朕什麼嗎？他們罵朕是昏庸無能的活王八。”
待渾身染血的女人癱倒在地，男人仍不放過，手握簪子，一下一下的紮進女人的胸口，帶著無盡的恨意，帶著宣泄的狠勁。
一旁，賀蘭芝嚇傻了，待醒過勁來的時候，南宮契整個的也成了血人。
“皇上。”她驚懼的喊了一聲。
南宮契一驚，怔怔抬眸看她，那眼神就像來自地獄般滲人。
可也隻那麼一瞬，他猛地扔掉了簪子，害怕的往角落縮著，“不關朕的事，朕不想殺她的，你們別廢朕……”
知道皇上生性膽小軟弱，在確定賀蘭雪已經死了之後，賀蘭芝反而不怕了，隨意的抓了件袍子裹在身上，她走到南宮契跟前，雙手捧起他的臉，動情的說。
“皇上，你做的很好，真該讓那些背地裏說皇上沒用的家夥們過來瞧瞧，皇上手刃了這賤婦，皇上英武。”
“芝，芝兒，皇後死了，那些大臣們不會饒了朕的，怎麼辦？”南宮契一下紮進了她懷裏，痛哭流涕。
賀蘭芝手掌輕輕的安撫著他，眼底卻是流露出輕蔑的冷笑，“死都死了，還能怎麼辦？那些老臣們要盡忠的，那就下地獄盡忠好了。”
“你是說？”南宮契隻是膽小，腦子卻不笨，即刻明白了什麼，眼睛裏即刻也被殺氣充滿。
人就是這樣，戾氣一旦滋生，收都收不住。
以至於，聽見裏頭不太對勁的檀香等三個丫鬟進來時，南宮契果斷的知道怎麼做了。
立刻招來了侍衛，將這三個婢女一並拿下，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便定下了罪名。
罪名便是：行刺皇上，而皇後娘娘為了護駕，不幸香消玉殞。
三人被就地陣法，尤其是麝月和抱月，都是賀蘭芝的親信丫鬟，也不能幸免。
然而賀蘭芝卻誇南宮契做的好，做事就要斬草除根，不留一點痕跡。
如今，知曉這屋裏發生的事的人已經全部死了。
賀蘭芝和南宮契相視一笑，今後，天下就是他們的了。
天下是他們的？想的美。
作為一縷冤魂的賀蘭雪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她倒要看看，她死了，大周國將會亂成什麼樣，南宮契又將如何麵對朝臣，麵對天下百姓。
隻是，她活著的時候，的確是大周國神一般的存在，受朝臣百姓膜拜。
可她死了，她的威嚴她的尊榮全都跟著一起死了。
皇後的死，舉國震驚，然而，卻也是意料之中，皇後本就病重，隻是，誰也沒料到最後死在刺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