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吵嚷的聲音破壞了一切。
直到抱月喊了一聲,“大小姐來了。”
吵嚷聲漸止,隻留少女無辜的低低的抽泣聲,聽起來格外可憐。
“大小姐,你來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裏,沈姨娘拽著梨花帶雨的賀蘭芝,跪倒在了賀蘭雪跟前。
“求大小姐做主。”
做主?賀蘭雪唇角劃過一縷譏誚的笑。
聯想起前世她死後,這對母女的嘴臉,賀蘭雪覺得她們現在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著實的讓人作嘔。
隻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便冷漠的移開了目光,視線緩緩落在了二夫人身上。
二夫人唐氏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即便賀蘭雪來了,她依然沒有起身,壓根沒將這小丫頭放在眼裏的樣子。
然而,賀蘭雪那冷幽幽的視線一掃,她卻本能的站起了身,大約也被自己這種壓抑多年的奴性給氣著了,於是,很快便又換了一副嘲諷的口氣,冷笑道,“喲,大小姐,怎麼一點小事就把你給驚動過來了?要說這當家,你可比你母親在世時還要忙呢,可要當心身子哦。”
賀蘭雪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未動聲色,而跟過來的碧紋,早已體貼的拿了塊幹淨的帕子,殿在了二夫人坐過的椅子上,“小姐,可以了。”
“哦。”賀蘭雪閑適的落座後,方幽幽的瞟了二夫人一眼,“有人說這裏要出人命了,我不來成嗎?”
二夫人倒沒在意這話,她隻是目光不甘的盯著賀蘭雪。
曾經的鳳輕蘿也就罷了,如今,這麼個小丫頭片子也敢眼裏沒人?
她到底是這賀蘭府的二夫人。
沒的這小丫頭坐著,她站著的道理?
“翠縷,去給本夫人端張椅子來。”盡管不服,但她到底不敢讓賀蘭雪起來,隻得賭氣似的吩咐丫鬟。
翠縷忙應了聲,小跑著去了,很快搬來椅子,二夫人高傲的哼了聲,挨著賀蘭雪邊上坐了,大有與她一爭高下的意思。
賀蘭雪隻覺得好氣又好笑,母親去世不到一年,這二夫人就常常的挑事為難於她,不就是想讓她放權麼?
隻是,這賀蘭府的家是好當的?
懶的再看唐氏那愚蠢的嘴臉,
賀蘭雪眼簾輕抬,朝地上跪著的沈氏母女瞟了去,“說說吧,要本小姐如何做主?”
“大小姐。”跪了好半天,大小姐終於問了,沈姨娘連忙就要哭訴今天的冤情。
哪知,她才一開口,二夫人就嘴快的搶了話去。
“哎,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我尋常愛戴的一支金簪前幾天不見了,可巧昨兒有人說似乎在二小姐房裏瞧見過,我便過來問問。誰知這一問倒惹了麻煩,她們偏要說我冤枉她們是賊。”
說著,二夫人還一手指天,做發誓狀,“老天作證,我可是從頭到尾,也沒說她們是賊呢。”
“可你帶人在我房裏一通亂搜,分明是當我是賊。”賀蘭芝哭著說。
二夫人一聳眉,滿不在意,“你不交,本夫人不就隻能搜了。”
賀蘭雪接了碧紋遞來的新茶,淺淺抿了一小口,才問,“那二嬸娘可搜到了?”
“諾,這不是?”二夫人忙從發間拔下一枚金簪來,說,“要說別的也就算了,這支金簪可是你二叔給我置辦的,我怎麼舍得丟?”
“不是的,分明是你陷害我的,我根本不知道枕頭下會有這簪子。”賀蘭芝淚眼婆娑的瞪著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