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問,賀蘭雪得解釋。
一聳肩,她調皮孩子般的笑道,“剛才是個玩笑了,少欽大人別介意。”
少欽卻將盒子在她眼前一晃,凝眉道,“你確定這裏有藥。”
“當然。”賀蘭雪心下一驚,連忙就要搶盒子來驗證。
少欽身量極長,手臂稍稍一抬,她踮著腳也沒能夠著。
看她急紅的小臉,少欽笑,“少欽也跟賀蘭小姐開個玩笑而已,別怕。”
說話時,他修長的手指還搭在了她的肩上,狀若安撫的敲了兩下。
賀蘭雪渾身一僵,一股詭異的感覺彌漫全身。
對上她愕然的雙眸,少欽莞爾一笑,“藥既拿到,本督便告辭了,本督的帕子,賀蘭小姐可否歸還?”
“哦。”賀蘭雪剛想還,猛然想到這是皇上寫給賀蘭家的手諭,怎能再給他。
她連忙一縮手,哪知,他的動作更快,兩指一抽,從她掌心奪了去,笑道,“本督的字一向不外送,抱歉。”
他的字?他敢冒充皇上手諭?
可人家從頭到尾都沒說是皇上的,而是她單憑上頭的內容,以為是皇上下的旨意。
該死,他竟然跟她使詐?
賀蘭雪一口惡氣百轉千回的咽回了肚裏,唇角一翹,嗤的笑道,“少欽大人果然風趣幽默,怪不得能得皇上垂愛,小女子今日領教了。”
“本督也覺得賀蘭小姐有趣的緊,倒不似傳言那般……”少欽慢條斯理的將藥盒收好,溫和的望著她笑。
賀蘭雪輕挑眉峰,“哪般?”
“無趣。”
對於她的辱罵,少欽好脾氣的彎唇,一笑置之,“妖人,禽獸,賀蘭小姐罵人的果然與眾不同,少欽今日受教了。時候不早了,本督先告辭了。”
語罷,他還禮貌性的朝她拱了拱手,然後,才轉身出了門。
看著他那頎長的背影,賀蘭雪好一會子沒醒過神來。
敢情她的咒罵,被禽獸當成了情人間的打情罵俏了?
一想到他臨走時,那飽含深意的眼神,就讓她從骨子裏感到一陣冷。
一個太監?想想就夠讓人頭皮發麻的了。
呼。
她長舒一口氣,不想鼻端繚繞的竟全是他的味道。
一個男人竟然比她還要香,哪怕這香味幹淨清爽的很,可依然讓人覺得反胃。
“小姐。”待司禮監的人都走了,夏掌櫃的連忙進來,好奇的問,“少欽大人拿到藥了嗎?”
明明他們研製了半年,也沒成功啊。
因為期限快到,昨晚大小姐一個人待在藥堂至深夜,後來體力不支,眾人怕有意外,才強行送她回家的。
這會子,怎麼就有藥了呢。
“不拿到他能走嗎?”連假聖諭都拿出來了……
不對,賀蘭雪突然一激靈,字可以模仿,可是那上頭的印章,怎敢作假?
難不成手諭是真?可單單是為了拿藥也不至於下這樣一份手諭。
那麼,便是皇帝早有滅了賀蘭家的心思。
而那妖人,是借機給她提醒。
賀蘭雪被司禮監請走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上官府。
賀蘭老太太的房裏,氣氛陡然變了個樣。
才還哭哭啼啼的跟老太太抱怨賀蘭雪的二夫人,頃刻間,撤了帕子,眼角眉梢不見半絲淚痕,全是幸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