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周國,她幾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整個後宮,雖然象征性的也弄了些妃嬪妾侍過來,可是,有她在,南宮契敢寵幸誰?
是以,直到她死,南宮契也未有一個子嗣。
隻是,這樣恣意的生活,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快樂的幸福的,她忘記了所有的過往,隻過著當下幸福的生活。
可十年光陰流去,她也由當初那個明媚健康的少女,成了後來陰鬱暴戾的病秧子。
是的,她一直不敢承認,自那日毀了姬華音的雙腿,她也將自己毀了。
沒有他的日子,她生生的將自己熬幹了。
說來,不怪南宮契後來那樣恨她,那十年,她控製了他,卻並沒給他想要的,生生將一個膽小懦弱的單純少年逼成了一個偏執嗜血的惡魔。
都是她的錯。
華音,我欠你的,來還了。
南宮契,我毀你,你殺我,我們兩不相欠,這輩子別再見了吧。
姬華音坐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床上那睡的極不安穩的少女,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眼角滾過的淚珠,雙瞳一片深黑如夜般的神色。
“夢魘了嗎?夢裏是我,還是他?竟讓你傷心成這樣?”
“華音。”她忽而睜開了眼睛,淚眼朦朧間依稀看到了姬華音的臉,囁嚅的哼道,“我錯了,你別讓我走,我隻剩下你了。”
這幾日看慣了她的放肆無賴,這突然間她說話軟軟的,還真叫人一時難以適應。
“你該……”姬華音抓起她的手,想將她扯起來,突然覺得她手心很燙,忙又伸手撫上她的額頭,也是燙手。
該死,她還真病了。
他猛然起身,朝外走去。
“別走。”賀蘭雪眼巴巴的瞅著他離去的背影,委屈的吸著鼻子,“我已經認錯了,別不理我了。”
姬華音出來,喊來小勺子,“去,叫孫老頭立刻過來。”
“額?爺病了嗎?”小勺子疑惑。
“快去。”姬華音低聲一喝,小勺子肥胖的身子立刻滾了。
姬華音轉身回到屋裏,就見賀蘭雪這丫頭將身上的被子全踢了,四仰八叉的很沒形象,尤其是,那被撩起的袍子底下,那一雙筆直細長的腿……
該死,她竟然隻穿了長袍,裏頭竟是真空的。
他忙將袍角拉下來,蓋住她的腿。
奇怪,被捆後的賀蘭雪不哭也不鬧,隻睜著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睛,傻乎乎的望著他。
姬華音凝眉,輕舒一口氣,哄道,“你乖點,一會孫老頭就過來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門口小勺子的聲音,“爺,孫伯來了。”
“進來。”姬華音拉了薄被將賀蘭雪蓋了起來,隻露出一顆亂轉的小腦袋。
“爺,您又哪裏不舒服了?”孫老頭背著藥箱就急匆匆進了屋子。
姬華音起身,指著床上的小人,“是她。”
“哦?”孫老頭愕然的望床上望去,這下更吃驚了,“是個姑娘?”
姬華音鎖眉,沉聲道,“她頭燙的厲害。”
“哦,讓老朽瞧瞧。”孫老頭搬了張凳子坐到床邊。
賀蘭雪扭頭朝他一望,嗬嗬就笑起來,“我認得你,老頭。”
“你?”孫老頭也認出她來,連忙回頭又看了眼姬華音,八卦的心思像長草般,讓他迫切的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