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尷尬,這時采媛正好進了屋裏來,韋熙立立馬站直身:“給夫人擦上藥,她膝蓋還疼著。”說罷竟是想走人了。
方善真看著韋熙立找了個借口就準備走人頓時急了起來:“采媛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爺商量。”
剛邁過門檻的采媛頓時有些訕訕的,眼光掃到貴妃榻邊的凳子,再掃到韋熙立手上那瓶藥酒,當即覺得自己莫不是壞了兩人和好的大好時機?這般想著,她應了一聲便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看著采媛跑得比兔子還快,方善真便知道這丫頭又想多了。韋熙立則是定了定神,瞥了一眼門那邊的桌子,又瞥了眼放藥酒的櫥櫃,想了想最終還是拿著藥酒又坐回凳子上了。
“夫人想商量什麼事?”
方善真也恢複一貫雲淡風輕的模樣,正色道:“坤兒的滿月酒快到了,因為老太爺這才走,雖然是件喜事,但也不能大辦,必須從簡。規格上我會好好安排妥當的,隻是不知道爺要請什麼人來?如果人多的話,勞煩爺給我立張單子。”
“嗯,坤兒的滿月酒雖然不能大辦,但我們韋家的長房長孫的滿月酒宴還是得大氣些。我這方麵的話,本來確是有幾個人想請過來的,隻是爺爺的喪禮他們才來過了,就不好再麻煩他們走一趟了。依我看,就擺個家宴吧,三房的人都過來衝衝喜氣。”
韋府最近運勢不佳,不到十幾日裏連著有兩人去世,韋熙立沒告訴方善真他的擔憂——自小坤兒出生一來就有兩個親人離世,這可不是好兆頭,就怕有嘴碎的傳著傳著這孩子就成了不祥之人。要不是老太爺走得安詳,這流言就得成真了。
方善真應了聲,之後兩人又麵麵相覷,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說的。
韋熙立這廂想著,就為了這件事還把人趕出去也太小題大做了。方善真那廂則是想到自己的生子大計,奈何遲遲開不了口將人留下來。
半響,韋熙立開了口:“咳,好久沒有嚐嚐莫嫻的手藝了,不知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到夫人這一起吃頓美食。”
韋熙立之所以這麼主動是想到上次的邀約自己沒有來,故而想補罪。更何況,又生子壓力的不是隻有方善真,他也整日被爹娘催促。再說了,莫嫻做的菜那趕得上王府裏的大廚了,他還是很喜歡的。
聞言,方善真先是一喜,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隨即又是暗罵自己剛剛怎麼傻了,怎麼忘了這麼個好借口來留人?
“當然好,不如用過晚膳後陪我下棋如何?爺的棋藝我可是過目難忘的。”
韋熙立聞言表情柔和不少,點點頭應下了,難得她會沒有駁自己麵子,還順勢又主動邀約。兩人一時又無話可說,韋熙立叫了采媛進來給方善真抹藥,自己則去房外晃悠。
隻是,兩人的約定還沒成立多久,就有丫鬟過來通知大房主子去老太太那一起用晚膳,去老太太那,老太太肯定是有話要說,肯定會留到很晚。方善真聞言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怎麼留人一宿就如此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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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善真難得親自主持韋府裏一件喜事,還是在這種時候,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操持。
因為還在孝期,府裏整個色調都比較暗淡,方善真隻給自己院子裏貼上了些紅豔豔的窗花,又將小坤兒的房間布置的喜氣洋洋的,院子的大門兩側掛了紅色的動物燈籠,又派人出去選了一批小孩子愛玩的物什,最後她將重點放在了家宴的菜譜上。
韋家三房人齊聚時一向都是有固定的位置的,這方麵她完全不必操心,就連宴席的位置、擺放樣式也和其他節日時一樣即可。
需要操心的主要是菜譜,以前的家宴都是大夫人操持的,有時她會讓錢蓓蓓幫忙,但沒有找過方善真,而方善真也樂得清閑。但小坤兒是她的孩子,其滿月酒理應她親自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