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關一小時(3 / 3)

眼鏡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當然想不明白:這麼周全的計劃,怎麼會失敗了呢?警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有人把龔高嘴上的膠帶撕掉,又給他鬆了綁。龔高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正好三點整。他站起來,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一邊摸著受傷的屁股,一邊興奮地對眼鏡說:“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這叫智取!”

眼鏡當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龔高說:“我講給你聽。其實我一醒來,看你們那架式,就知道你們這次抱著必殺我的想法。你們把我綁得緊緊,又封了嘴,隻讓我打了一個電話,基本可以看出你們策劃了很久,所以我當然不敢亂動。還好你們讓我打了一個電話,就這一個電話,就足夠我向我老婆溫玲報告我的危險處境了。”

龔高點著一支煙,接著說:“聽到我怎麼叫我老婆的嗎?我叫的是‘最最親愛的玲玲’,肉麻吧?當然肉麻!這幾年我在外麵東南西北地跑,為防萬一,我跟我老婆合計,假如我給你打電話,開頭是‘玲啊’,就是一切平安,我跟你要多少錢,你盡管打過來就是;假如我說‘最最親愛的玲玲啊’,並且拖個長腔,就是出事了,要麼被人綁票,要麼被人威脅,肯定是有問題,你盡管報警就是。當然,這是我頭一次真的出事,也是頭一次真的這樣叫我老婆。你想想,正常人有這樣打電話的嗎?”

頓了頓,龔高接著說:“可是報警有用嗎?沒有用!南方這麼大,警察到哪來找我?於是我在讓她搞明白我被綁架後,不停地說‘……的啦……的啦……的啦’,這是廣東口音的啦!這就是告訴我老婆,我出事的地點在廣東。後來我又說,‘省會的環境挺好的啦’,當然就是告訴她我在廣州啦!但是我猜你們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向我下毒手,留給我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所以單單讓我老婆知道我在廣州被綁架,也不行啊,可能警方找到我後,我早成屍體了!所以啊,我冒死跟她說‘某某某賓館環境也不錯啊’,也活該那個小胡子,他蹲下來喝水的時候,我看到他手裏的紙杯上寫著“某某某賓館”,綠字。我告訴你們我以前住過?隻看房間的一角就能知道以前住過,你以為我是神仙?這樣就好啦,我老婆在報警的時候就可以說,廣州市某某某賓館,有兩個壞蛋綁架了我老公。她怎麼知道是兩個?我不是跟她說‘和兩個朋友在喝酒’嗎?哈哈!”

“當然,這樣還不行。你眼鏡拿個刀子逼著我,警察怎麼敢往裏衝?出事了怎麼辦?所以我必須讓你手裏的刀子暫時離開我的脖子,一秒鍾也行!於是我就騙你,說我內褲裏有一張三十萬的卡,其實那裏麵,除了兩片臭屁股蛋子,什麼也沒有!我就猜你不敢給我解繩子,你肯定拿刀子劃!果然如此!你的刀子隻要一離開我的脖子,我就敢采取行動!當然,我也不敢盲目行動,你沒聽門口有人喊‘要打掃衛生嗎’,那肯定是警察們在給我傳遞信息,要行動啦!同時也等於說,你的那位小胡子老大,已經被製服了。”

“你說夠了沒有?”旁邊等著的警察有些不耐煩了,“人家綁匪早被帶走了,你在這裏手舞足蹈地說給誰聽啊!再說你吹什麼牛啊!你老婆可沒聽清你告訴她‘某某某賓館’,她打電話報警電話的時候,隻是說你出了事,被兩個人綁了。後來那兩個家夥帶你去銀行開存折,賓館的樓層服務員看他們緊緊貼著你,你又象個熊貓一樣戴個大黑眼鏡,渾身哆嗦著,覺得行為可疑,才報了警的。也好,加上上次抓的那兩位,這四個人的犯罪團夥,終於被徹底摧毀了。好了別說了,快給你老婆報個平安,然後去跟我們做個簡單的口供。”

“啊?”龔高吃了一驚,“弄了半天,我冒死告訴她的賓館名子,她竟沒有聽清!這個笨婆娘!”

龔高在賓館大堂撥通了溫玲的電話,“最最親愛的玲玲啊……哦不是不是,這次沒出事,我習慣了……玲啊,你怎麼沒聽清我告訴你的賓館名呢,害得我差一點就出了事的啦……是這樣的啦……的啦……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