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殿下,你覺得我帥嗎(1 / 3)

殿下,你覺得我帥嗎

綺色/花期綺夢令

作者:歸失不白

前言:我這麼忠貞,鎮國公你再不動心,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01、他果然不是我的良人

我是個大長公主。

三個月前,我的弟弟,也就是先皇,在纏綿了將近兩年的病榻之後,終於撒手人寰,把這皇宮裏的一大爛攤子,交給了我一介女流。

我飛快的在這個皇宮裏,又長了一輩。

成為了一個身負重擔的大長公主。

上麵那句話不是我說的,說這句話的人是我的弟弟,先皇。

那時的他已近彌留,年輕的臉上已經泛了一層灰白,說話都要費上很大的力氣,卻還在絮絮的說著,把他的家國天下,一點點囑咐給我。我抓著他的手,一遍遍撫摸著他的眉眼,眼淚洗花了妝容。

“皇姐……”他蒼白幹裂的嘴角扯扯,竟還在笑,“除了這天下百姓,皇姐你自己,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我睜大了眼睛。

“鎮國公雖是個好男兒,好臣子,卻不是你的良人,皇姐你……盡早放手罷。”

我愣住。

我的皇弟,他臨走之前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朱澄不是你的良人。”

想到這裏,我的心緊了緊。

“哎呦!皇姑姑你弄痛我啦!”允兒在我懷裏吱哇亂叫。

我慌忙縮手,這才發現方才一時失神,竟然扯掉了他腦後的幾根頭發。六歲的孩子皺著眉,一臉的委屈。

允兒是皇弟唯一的兒子,月前繼承了皇位,是大祁有史以來年紀最小的皇帝。此時他蹲在我麵前,一雙晶亮亮的眼睛轉來轉去,想了想,伸出肥肥的指頭指向門口:“鎮國公比之文相,是帥了不止一個檔次,皇姑姑你看上他而不要文相,允兒也能理解。”

我正要拍他腦袋,卻突然發現,鎮國公朱澄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

我低低清了清嗓,一板一眼道:“允兒,你的功課做好了麼?”

允兒黑亮的眼珠望著我,無比誠懇:“回皇姑姑的話,做好了。”

“那就再做一遍,你現在是皇帝,不同往日,自然要刻苦一些。”

允兒翻了個白眼,湊到我耳邊:“姑姑你想單獨同鎮國公說話,何必要為難允兒。”說著調皮的眨眨眼,蹦蹦跳跳的出了去。留我和朱澄二人,一坐一站,麵麵相覷。

“不知殿下召臣,有何要事?”朱澄一身渥丹色朝服,筆直的站在那裏。

“自然是有事情的,”我直腰坐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端莊,“柳太後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關了冷宮,命人時刻看守。臣昨日,前日,還有大前日,都已經向殿下回稟過了。”他一板一眼答。

我氣結,這才想起,這幾日召見他,似乎用的都是這一個借口。想了想,掩飾道:“我是說,有沒有伺候的好,別讓她受了苦。她雖罪無可赦,可先帝臨終前,萬般叮囑不要為難她,我自然要掛心些。”

“照看的很好。”他答。

我突然就沒了話,一時間室內靜極,彼此呼吸可聞。

“愛卿。”

“臣在。”

我換了個姿勢,單手支著額頭,指著腳下的一團黃毛,咪咪笑:“你覺得本宮這隻小雪獒買的如何,聽說是隻罕見的海藍獸,長大之後,它的黃毛就會變白,日光之下奔跑,毛發還會漸漸變成淡藍色,泛出銀色光澤,叫染銀裹雪。多威風!”我翹起嘴角。

“回大長公主,臣覺得此物通體發黃,毛發垂地,舌頭垂在下顎,應是隻狗,還是隻長不大的獅犬。”朱澄拱手答。

我認真的端詳他,發現他還是一貫的樣子,眼神淡淡的,裏麵是滿滿的恭敬和疏離,突然間,覺得有些疲倦。

揮手示意他退下,我仰麵倒在榻上。

先帝說的對。

朱澄,他果然不是我的良人。

02、殿下,臣有要事稟報

皇弟還在的時候,曾經給我出過一個選擇題,他說:“假若這世上有兩個男子,一個如同文相那般,雖長得不盡如人意,卻滿腹詩書,國之棟梁,將來更會一心輔佐國事,乃是良相。還有一個如同朱澄那般,雖俊美無儔,卻無心國事,甚至是空有一副皮相的酒囊飯袋,皇姐你,選哪個?”

皇弟這話,暗示的意味十足,於是我便煞有介事的點頭:“皮囊什麼的,我向來不看重,內在美最重要,我要娶的駙馬,必定要是國之棟梁。我選二。”

我知道皇弟當時一定很無語,但是沒辦法,朱澄即使是酒囊飯袋,我也要把他栓在我的腰間盤上。

我正沉浸在獨占朱澄的快感中,小順子來報,文相求見。

我麵色不善:“不見。”

“大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文相裴葉,直接無視了我的話,麵帶笑容,已經一晃一晃進來了,“殿下,臣有要事稟報。”

我看著他一手提一個大籃子,胳膊底下還夾了小盒子的詭異造型,歎口氣:“有話就放……哦,本宮是說,愛卿你有屁就說……哦不……”

裴葉不以為意,依舊笑眯眯,手裏的東西統統遞上來:“殿下前些日讓臣去涼州巡查,這些都是涼州的特產,臣特意帶回來給殿下嚐嚐鮮。”

我氣得直拍桌子:“本宮讓你去涼州不是讓你去做這個的!”

“那殿下到底是讓我去做什麼的?”裴葉眨眨眼,偏了頭問,神情無比認真。

如果是朱澄對我擺出這麼一副表情,那我估計當場就忍不住,把他吃幹抹淨了,不過這人換成了裴葉,那我可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要說文相裴葉,其實長得也不是如世人所言,醜到了姥姥家,其實這人五官長得還算不錯,桃花眼高鼻梁,隻是臉上一道長疤從左邊額頭一直蜿蜒到右邊嘴角,完爆了所有美感。

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說不出的扭曲。

允兒小時候,就被他嚇尿了好幾回。

“那殿下是讓我做什麼去的呢?”裴葉重複,似乎很執著於這個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搭上額頭,能是讓你做什麼,還不是嫌你總來煩我,想把你遠遠打發出去麼!

“自然是想讓你幫本宮考察當地民風。”我道。

“謝殿下器重!”裴葉盯著我笑,笑得我差點也尿了。

“你可是我除了鎮國公,第一信任的人啊!”我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不過,你怎麼又回來的這麼早?”

“殿下你不是說你信任臣嗎,那臣自然得出十二萬分的力氣幹活,爭取早日回來!”

我再吸氣,尋思著還有哪個地方沒派這家夥去了?要是都去過了的話,不知道再循環一次行不行呢?

“殿下可不可以不再派臣出去了?”麵前的男人湊過臉來,嚇了我一跳。

“不行!”我義正言辭,“都說了信任你,你不去誰去?”

“鎮國公啊!”裴葉一臉正色,“鎮國公他是武將,殿下卻總讓我一屆文官走東跑西,未免有失妥當……”

“你的意思?”

“下次,就讓他出去吧!”

“不行!”我把半個石榴砸到了他腦袋上,一臉的不容拒絕,想了想,又溫柔的幫他把石榴取下來,順了口氣,溫柔道:“咱大祁的大好河山,你文相不都走遍了麼,再循環一次有何用,我看以後,誰都不用去了,愛卿你說呢?”

我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裴葉卻搖頭,正義凜然:“還有溫州沒去。”

溫州……

聽到這兩個字,我有些失神,下意識掰了一粒飽經文相發頂洗禮的石榴,喂到他嘴裏,喃喃道:“溫州,就讓鎮國公去。”

03、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麼!

我大祁國最出名最受崇敬的人,不是我這個大長公主,也不是允兒那個不到六歲的皇帝。而是朝中兩大能臣。

鎮國公朱澄和文相裴葉。兩人一武一文,一紅一綠,一俊一醜,在幾年之間飛速超過我大長公主的名頭,雙雙榮登大祁名人榜榜首,蟬聯了數屆冠軍。

我一邊感慨自己眼光高,一邊濫用職權,沒事就把朱澄叫來身邊談心,一談談一天。至於裴葉,能派多遠派多遠。一個文官,一年有大半年時間都被我趕去外麵晃。但他總是有本事飛快完成任務,再飛快趕回來,再飛快被我趕出去……

惡性循環。

不過這次,終於換人了。

隔日,鎮國公朱澄領了旨,隻是禮節性的看我一眼,便低眉垂目退開。

我有些鬱悶,一開口便意有所指:“鎮國公,溫州這地方不比其他,當年可是外番人主要戰場,你此次過去,可要巡查仔細了,每一個小村小鎮的,都不要落下。”

“微臣遵旨。”他還是一貫的樣子,似乎我說的話無關痛癢,而所提到的那些地方,也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地名而已。

我心道自己真是閑的沒事找氣受,正要說話,那廂裴葉開了口:“溫州地廣,郡縣也多,鎮國公這一去,約莫是得個三五個月才能折返,若是時間短了,恐怕不能好好的巡查吧?”

我狠狠剜了裴葉一眼——你怎麼每個地方,不到三五日便回來了!

“微臣是文官,比之武將自然觀察細微,加上微臣每日兢兢業業勵精圖治,效率高也是可以理解的。”裴葉一臉正色。

我:“……”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麼!

“能做殿下肚子裏的蛔蟲,微臣榮幸之至。”

我簡直要拍桌子走人,目光下意識瞥到一旁那個靜立不動的渥丹色人影身上,看他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邪火大發:“鎮國公以為如何?”

朱澄上前一步:“臣,遵旨。”

“那就這麼定了。”我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人,這在平日裏萬萬不能答應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可是當天我就後悔了。

舉朝上下,沒有鎮國公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大長公主,文相求見。”小順子道。

我刷的扭頭:“你,去把門關上,拿凳子抵上……對,你,去把我的雪獒放出來,還有你,花盆舉起來,到門口站著去,進來人就砸。”我一口氣吩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