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心靈永遠依靠的地方。是遊子最後的回歸,是舟子最終停泊的岸。有多少個未寐的夜晚,是母親抱著孩子入睡,是父親對孩子過錯的批評,是奶奶永遠的溺愛……
“媽,我回來了。”剛進家門,媽一聽到我的聲音,連忙炒年糕廚房走出來,笑道:“回來就好!媽在做菜,有你愛吃的可樂雞翅,酸甜排骨……”她想說下去,可一聞到焦味:“哎呀!等下再說,媽去做菜。你去放水洗澡吧,髒衣服放在臉盆就行了。”她一邊走進廚房,一邊說。我笑著:“好啦,等一下我來幫你。”“別,別,學習都很累了,回到家休息休息。”“嗯~”我隻能點頭,媽永遠是那麼忙碌。我回房間放了背包。然後在衣櫃拿了套衣服,去沐浴室衝涼。
剛從沐浴室出來,媽已經在準備飯筷了,我走過去幫忙:“爸呢?”“他還沒回來呢!他很忙,最近很晚才回家。”媽一臉柔和地說,我點了點頭。家裏,一般隻有爸媽和我,哥去當兵,隻有年三十晚前兩三天才能放假一個星期。奶奶估計又回老家了,老人都是懷念舊時的。故鄉裏又叔叔他們在。滿滿的菜桌,隻有我和媽,但以媽的囉嗦,倒也不孤單。“澈呀,學校的夥食好麼?”“還好,不會難吃。”“學習怎麼樣?和同學相處好麼?來,吃多點。”她又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我的碗裏。我一邊吃一邊回答:“學習還好,同學們也蠻好。”“哦,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呀?”“咳!”“小心噎到哦,來喝口湯。”“沒,沒事。”媽做的菜一點也不比館子裏的差。聽她說以前是當過故鄉的第一廚子,我一直對做菜很感興趣,所以常常跟她學習。一頓飯下來,幾乎是她問,我答。媽還年輕的,三十多歲。十八歲和爸結婚,生了哥,二十歲有了哥。但我的生日很特別:七月十四鬼節那天。於是迷信的爺爺奶奶認為我是不祥的孩子。不久,爺爺意外病故,更讓奶奶認為我是不祥之人。那時,奶奶隻對哥好,一直討厭我,但童年的我並不悲觀,因為有一群天天在一起的玩伴。雖然現在回憶起來,他們的樣子大多都模糊不清了,但我一直認定童年的自己是最可愛的。兩年前,哥考上軍校,得到了爸的支持,就去參軍。哥從小最疼我了,又喜歡當“大俠”,每次我被人欺負,都是他為我出頭的。他酷愛武術,在我眼裏,哥永遠都是那麼高大帥氣。說來奇怪,我倆兄弟性格迥然不同,哥是一個十分有正義感,喜歡武術的人,而我卻是比較喜歡文學的人,性格有些無常,有時活潑,有時安靜。自哥走後,奶奶就像少了塊心頭肉,不久也病了,那時家裏隻有媽和我,爸每天早出晚歸地賺錢。每天都是我喂奶奶藥,漸漸奶奶病好了,對我也不像以前那麼冷漠了。對我也十分疼愛。
幫忙洗碗時,發現媽耳邊發鬢也多了幾根銀絲,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卻沒敢說話。自幼,媽和哥與我最親。爸爸在童年的我眼裏,一年都在外地奔波,很少回家幾趟。我不滿道:“爸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家裏隻剩我和媽了。”媽笑道:“為了家,你爸或許不是一個十分稱職的父親,但他是愛你們的,一直他想帶你罵我呢出故鄉那個小縣城來到大城市,才有大的前途呀!”我沉默了,輕咬嘴唇,媽握了握我的手:“澈,你也高中了,長大了很大,你會慢慢明白你爸的苦心的。”我是明白的,隻是心裏依然放不下他對自己的冷淡。那時,家長會都是媽帶著我去,朋友告訴我,他的爸爸多厲害多厲害,可我心裏難受。輕搖下頭:“沒事。”
躺在久違的床上,這房間是我自由的空間,一切都是讓我自己設計排設的,兩扇窗前,被我安置了床和書桌。我喜歡靠窗睡覺和學習的時候,偶爾抬頭,可以看到窗外的景物。故鄉時,我和哥,還有媽三人睡在一間房間,簡陋,但很溫馨。媽會唱搖籃曲,扇著扇子讓我們入睡。夏夜裏,夜間蟲子的鳴唱唱安眠曲,窗邊,總停留著月亮和數隻淡綠熒火。現在,小小的房間,卻格外寒冷!窗外,更是黑洞般的深邃恐怖。閉上眼,不想了,太小孩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