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位於四川省都薑堰市西南、成都平原西北部、青城山都江堰風景區內,距成都六十八公裏,古稱丈人山。青城山主峰老宵頂海拔1260米。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諸峰環伺,故名青城山。
青城山向來是以幽潔聞名,自古也有青城天下幽的名聲。
蘇鐵山手中拿著一根路上拾來的木棍當拐杖,身後跟著氣喘籲籲的蘇岩。
“啊岩,這裏就是青城山了。”老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微微氣喘,在這片清幽的山林裏深深吸了一口氣,暢快的笑了兩聲。
“爺爺,我們脫離了導遊,真的沒事嗎?”我回頭望後看了一眼,遠處一隊一隊的旅遊群正在緩慢的一個個景點區走動著,稍不留神就淡出了視線。
“我留了字條,應該沒什麼事。”蘇鐵山老臉一紅,然後不在意的說道。
“待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別忘了給我叫人。師叔是個世外高人,應該能想到辦法救你這條小命的。”爺爺對著我吩咐,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走,還有老遠呢...”
我停在後麵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砰砰亂跳的心髒,緊緊跟在爺爺的身後。
爺孫倆又走了半晌,這山路崎嶇險峻,常人要登山,那是最費體力和時間的,但是這爺倆都不是常人,體力都遠超常人。蘇鐵山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保養的極好,體力甚至可以和四十多歲的人相比較。
“好了,先歇歇吧。喝點水,等會一口氣走過去。”蘇鐵山找了一顆大樹,在涼蔭裏盤腿坐著休息,身上的外褂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布著皺紋的額頭汗珠也是一顆顆的。
我拿起一個綠色的刻著日文的軍用水壺,仰頭就灌了幾口,結果喝的多了,肚子裏也開始不太舒服。“爺爺,咱們還要走多遠啊?”
“快了。”爺爺喘息穩定下來,然後伸手在身上四處輕輕捶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老宵頂。是這座山的主峰,隻要繞過這裏到了後山,那裏有我師叔的一間道觀,到了那就成了。”
我從來沒想過爬山居然也能這麼累,這可比馬拉鬆什麼厲害多了,在山路上走著,累的很了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到了那時候,在有風度的人也得累的跟死狗似地。
爺爺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磕著雙眼在養神。在這個時候靜坐是恢複體力最快的辦法,就好像是小說裏的打坐一樣,是調理身體的一種方法。不過沒有小說裏那麼玄,因為這種調理隻不過是通過一種獨特的呼吸法來實行的。
看著爺爺汗濕的衣裳,我心裏還是挺愧疚的。
從小到大我的父母就相繼去世了,我沒見過他們的樣子,隻在爺爺收藏的相冊裏見過。所以爺爺是在我童年時期就一直陪著我的,可以說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人。
老人盤膝坐在樹下,衣裳上還滲透著一些汗漬,布滿了皺紋的臉上還透著一股運動後的深紅,一些汗水就順著皮膚的皺褶一點一點的滑落。
“爺爺,我一會見了人,應該怎麼稱呼啊?”我從小就沒什麼親戚,更鬧不明白三姑六婆的親戚應該怎麼稱呼。
“這個....”爺爺睜開眼睛,還真給難住了。蘇鐵山也沒上過幾天學,文化程度僅僅到了認字而已。但是在他的那個年代裏,認識字就是了不得的知識分子了。但就算是知識分子,他也不知道,孫子爺爺的師叔應該怎麼稱呼。
“你就叫師叔祖吧!”蘇鐵山也不太明白這輩分間的叫法,隻是胡亂用了個好像正規的叫法,反正對蘇岩來說是祖師爺那一輩的,這麼叫應該也說得過去。
“好了,你歇夠了沒有,我們該走了,要在中午之前趕到。”爺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山間碎葉子,重新拿起了拐杖。
“好了,咱們走吧。”我也從地上起來,不過沒拍身上的灰塵和碎葉子,因為我不想費那勁,一路上還不知道要沾上多少呢。
一路無語,因為爺爺走的是野路,也就是山林間沒人有開墾的荒路,地麵上凹凸起伏不定,是極為難走和損耗體力的。尋常人就算踩著平整的盤山路上山也是累的不行,何況我們。
“爺爺,去師叔祖那裏都沒有路嗎?非要這麼翻山越嶺的。”我忍不住問爺爺,希望能從他嘴裏問出來一個正常點的路徑,雖然這不太可能。
“我們的功夫是道家一脈的絕學,你師叔也是道派中人,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哪裏會在那些燈紅酒綠安住。”爺爺說起他師叔的時候,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來敬佩的神色。
聽爺爺這麼說,我也想起那個半大的,好像還是未成年的小道士模樣。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待會竟然要叫他師叔祖--。
“那平時吃飯用度怎麼辦啊?難不成就這樣來回的在山裏跑啊?”我很難想象一個在爺爺小時候還抱過他的老人家,在山林間背著一大包日用品和食物奔跑的樣子,雖然中國的內家拳是很神奇神妙沒錯,但也沒這麼離譜吧。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麼大的一座青城山,難道還能餓死人不成?你們這年紀的人啊,都不懂大山裏的奧妙,人在裏麵怎麼可能會餓死,當初抗戰那會,敵人過來掃蕩的時候我們就是往山裏躲的,隻找那窮山惡水的地方,也沒見餓死過誰....”蘇鐵山可能是看我體力要見底,於是幹脆放慢了速度,一邊和我說這話,一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