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操持立後大典重大職責的比幹離了皇宮,回頭看了看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的費仲,向後退了兩步跟他並排走到了一起,“費大人,現在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去杜元銑杜大人那裏一趟,也好讓他占卜一下最近有那些適合立後的好日子。”
費仲眯縫著一雙小眼睛,笑得滿臉憨厚,低眉順眼的回應道:“比幹王叔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比幹伸手捋了捋灰白的胡子,微微抬起了下巴,“費大人,那就請吧。”
費仲將腦袋壓的更低了些,使人看不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屑,說話的語氣也更加的恭敬,“不敢不敢,王叔先請,請。”他一邊說,一邊還向後退了兩步,並向前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來。
比幹倒也不客氣,哈哈笑了兩聲,大步向前走去,費仲則是愣了一會工夫之後才拔腿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那位老媽媽瞧著比幹忽然間挺拔無比的背影在心裏撇了下嘴,然後招呼著一同前來的鄉親們往回走,邊走邊討論該給大王和妲己姑娘送什麼賀禮合適。
自從子辛登位做了大王那天起,就搬到了龍德殿,而原先作為他寢宮的九龍殿,則成了妲己的窩。
也不知道是以前養成的習慣一時難改還是有意為之,子辛熟門熟路的就進了九龍殿,等到妲己換下那身有些厚重的侍衛服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子辛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端坐在大殿的中央,麵前的小桌上還擺著一壺酒和幾個小菜,那樣子悠閑的不要不要的。
妲己走到子辛的身邊,學著他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正想著該怎麼打趣他兩句才好,卻發現這人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就連手上的筷子拿反了都不知道。
伸出一隻手在桌子上拍了兩下,妲己很是納悶的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回過神的子辛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捏捏眉心正要張嘴說話,就見一個小宮人過來說是晁田奉命前來拜見大王。
子辛方才的疲憊神色頓時一掃而空,轉瞬間就給自己帶上了一副清冷的麵具,仿佛剛才那個神遊天外之人不是他一樣,就見他微微一抬手,示意那宮人宣晁田進來。
那宮人彎腰領旨,片刻之後就將晁田領了進來。
這晁田進來之後還沒有站穩呢,就聽到子辛沉著嗓子問他,“晁田,今日之事你可知罪?”
還是那句話,能被子辛選在身邊的人都不是笨的,因為妲己假扮侍衛這件事被子辛發現,晁田已經擔心了許久,現在聽到子辛這麼問,他居然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恭恭敬敬的對著子辛拜了下去,“臣知罪,任憑大王責罰。”
子辛盯著晁田的頭頂,清冷的聲音不帶一點溫度,聽不出來半分起伏,“這次就先罰你十軍棍以示懲戒,下次,要是再讓孤王發現妲己混在侍衛裏麵,就割了你的腦袋扔去喂狗!”說到這裏的時候,子辛停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可記住了?”
晁田將額頭重重的磕到石頭鋪就的地麵上,很嚴肅認真的回答說:“臣一字不落的就記住了,請大王放心。”
子辛點點頭,“去吧,十軍棍打完之後讓杜康給你瞧瞧,就說是孤王的意思。”
這明顯的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的手段使得晁田不勝感激,要知道,素日裏那些挨了軍棍的可都是硬生生挨著的,因為子辛早就吩咐了那些禦醫不許給看,就是讓他們疼,否則的話是不會長記性的,得到特殊恩典的晁田,抬起頭感激的看了子辛一眼又重重的拜了下去,“臣,多謝大王厚愛。”
這邊大王仁慈臣子厚道的戲碼正在上演,可沒想到旁邊的妲己一下子就炸毛了,從地上站起身子,指著晁田對著子辛跳腳,“你這算什麼,手中有權利了不起啊?有本事你讓人打我軍棍,幹嘛要把他拉下水?怪不得後世都罵你是昏君!”
聽到妲己這樣說,子辛的臉色瞬間一暗,緊跟著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麵,那力道大的,震得桌子上的酒杯酒壺盤子什麼的都跟著跳了起來。
晁田保持著下拜的姿勢趕緊出言勸解,“大王息怒,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