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旅程
大學生潔坐在帶空調的列車座位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幾個小時後就可以見到爸爸媽媽了,這個假期得和娟子她們好好的瘋幾天,她理了下眉前的頭發,從背包裏掏出一本書,入神的看了起來。
“同誌,這兒有人嗎?”一位農民大叔站在那兒問。她抬頭看了那人一眼,搖了搖頭,繼而小聲說:“不知道有沒有人?”
“那就先坐一會兒。”農民大叔坐在了她身邊。她下意識的向窗戶挪了一下身子。自顧低下頭看書。
列車徐徐啟動了。農民大叔也從包裏拿出一本厚雜誌看。過了許久,潔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把書折了角合起來,放在了窗下的台上。她用眼的餘光看了農民大叔一眼,看他那專心入神的樣子,一定是本通俗讀物。
潔從列車車廂頭上洗了把臉回來,看到那農民大叔把雜誌放在身後,眼光射向窗外。看她回來,向外挪了下。
待她坐下,雙手向下拉了下雙腿上的短褲。自我欣賞的看著自己一雙健美性感的大腿,得意地笑了。
“姑娘,你還看東村寫的這破小說,沒意思透了。你看人家餘華,海岩寫的,那才叫小說。”農民大叔指著桌上的書說。
潔扭頭看了農民大叔一眼。不屑地說:“你看過東村的幾篇小說?他那鄉土味寫的多好,你看不出來?”
“頭一兩本書還湊合看,現在越寫越不行了。他該讀書,充實自己。但這小子,不自量力。書一本本的出,像寫作機器。寫的太水太假了。這樣下去他的書快沒人買了。”農民大叔象個評論家。潔白了他一眼,不言語了。
她想,他這樣貶低東村她接受不了。東村是她的偶像。她現在在研究東村的作品,她認為東村是現代為數不多的寫鄉土文學的大家之一。她以為東村和他的作品肯定能進文學史。她還為東村和她同屬東省而榮幸。雖然她生長成長在城裏,但她特別向往東村小說中的農村生活。一張小報上說:東村的妻子提出離婚。她看到這消息曾大膽的想,離吧。假若有緣,或許繼任者是我。潔正在陶醉的遐想,車到了一站。
“姑娘,對不起,惹你生氣了。”農民大叔歉意地說。他站起身,拿起身後的雜誌,背起包下車。這一刻潔看到了農民大叔拿起的那本雜誌,竟是一本《譯林》。她友好地笑了笑說:“沒什麼,審美觀點不一樣。”
“東村老師,我到處找你想采訪你,你竟在這兒。”一個青年一邊喊著一邊隨農民大叔下了車。
潔驚呆地站了起來,向車廂出口看,東村已下了車。她又忙從窗戶裏向外看,但隻看到了東村的一個背景。那一刻,潔的感受真是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