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頭是我們班數一數二的土豪,因為頭大,腦袋靈活,鬼點子最多,我曾經根據他一天吃的零食,推算出他一天有十塊多的零花錢,在那個年代,對於一個上初中的小城的孩子來說已經很富有了。
他還是我們班第一個有電子辭典的。班裏男生經常借他的電子辭典打遊戲,俄羅斯方塊,打磚塊啊,梭哈,鬥地主,等等。
那天中午,我沒午睡,因為他不知怎麼大發慈悲地答應把電子辭典接給我玩。
我很開心的接過他的電子辭典,還沒玩一會兒,屏幕就突然黑了。
我以為沒電了,拿去問姚大頭。
姚大頭端著電子辭典,左右上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瞪了我一眼,說:“不可能的,我早上才換的電池,之前都沒怎麼玩,怎麼會沒電呢?不會是你玩壞了吧?”
我一聽,嚇得連忙說:“不是不是,肯定是沒電了,我去買兩節電池。”
隨後我就一口氣跑到校門外的小賣鋪買了兩節七號電池,用了我中午餓著肚子省下來的可憐的午餐費,再氣喘噓噓的跑了回來。
問姚大頭討來了電子辭典便安了上去,結果竟然能開機了,我一拍手,好了,開心的不得了。姚大頭在一邊看著,沒有說什麼。
於是我又拿回座位玩了起來,可是沒玩到兩分鍾,又黑了。
我困惑了,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泛起。按了好多下開關,都沒有反應,下了電池,又重新安上。能開機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又黑了。我的後背頓時都是冷汗,最後沒有辦法。
我拿著電子辭典著挪到姚大頭那裏,對他說了這個狀況。
他一聽,眉毛一抓,叫道:“什麼?開不了機了?怎麼會,我早上玩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會開不開機了?是你玩壞了吧?你不會玩還要玩,玩壞了你賠我!”說罷,他猛的推了我一下,把我推的踉蹌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他從我手裏奪過他的電子辭典,瞪著我滿臉鄙夷和狠毒。
我一聽,頓時又怕又急。要知道那個時候一個這玩意得兩三百多塊,因為喜歡打遊戲,家裏一直控製著我兜裏的零花錢,不然我也不會省著自己的午餐錢。本來就沒什麼錢,這事也不能告訴家長,我去哪弄這麼多錢啊,我一天就隻有吃午飯的兩塊錢而已。
要是告訴了家長,被我爸知道了,還不得被吊起來打?
想著想著,越來越覺得絕望和無助,我一下子哭了,大聲抽泣起來。我從小就很愛哭,眼睛留不住淚水。
恰逢中午班裏沒多少人,見我哭了,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吵鬧了起來,大部分的還是在看熱鬧而已。
那時茗兒不在,她中午是回家的。珊姐也不知去哪了,我們那個圈子隻有趴在桌子上睡午覺的秦謹。
她已然被周圍的喧鬧吵醒了,一雙烏黑冰冷的眼眸瞅向我這裏,眼神裏一點也沒有剛睡醒的朦朧,雖然淩亂的頭發還殘留和暴露著剛睡醒的痕跡。
她整理了一下頭發,換了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那些吵鬧的人。
我還在哭泣,情況似乎似乎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正在這時,老班來了。
班主任老孔一進門就大吼了一聲:“吵什麼?怎麼搞的?”
姚大頭正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處理,一見老班來了,眼珠一轉,一把把我拉到到老班跟前,對老班軟軟的快要哭出來的說:“孔老師,吳錯他亂拿我電子辭典玩,結果玩壞了,開不開了。”
老班聽完,看了看我,給了我一個腦郭,吼道:“你看看你,整天在搞什麼東西,不知道好好學習,就知道琢磨這些不上道的東西,一天到晚打遊戲,還把人家東西亂玩壞了。我問你,你拿什個賠?”
我吃疼,捂著腦袋,不停的抽泣。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沒怎麼玩……它……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