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蕭凜(1 / 2)

自汴梁來了三個人之後,這幾天永明寺一直很熱鬧。

這一次永明寺的孟蘭盆會不同於往年,往年一般就是吳越皇宮送來各種祭祀用品,派來音樂儀仗隊伍,由延壽親自主持,淨壇繞經、上蘭盆供、眾僧受食等諸儀節。

這一次孟蘭盆會,實際上最大的意義,就是公開黃巢遺物。延壽這一次算是把江湖上有點名望的武林人士一網打盡。每天都有成群結隊的江湖名人趕著來永明寺,一時間東西兩禪房都住滿了人。

公開黃巢遺物這件事,我一直都挺納悶。如果那真的是李神諭口中的傳國玉璽,延壽向江湖宣布它的存在,這不是鬧著玩兒麼。這東西除了想當皇帝的人有用,其他人拿著很容易惹來殺生之禍。除非,這些所謂的江湖人想憑借這玩意,跟當今天下的幾個皇帝討價還價,求個大將軍什麼的幹幹。

但是,這可能嗎?這事鬧得天下皆知,蜀地,南唐,宋國,北漢,還有南漢的朝廷們,他們會不知道嗎?或許是礙於延壽的名聲,還有並沒有真正公開那東西就是玉璽的原因,否則幾國之間早已經兵臨城下了。

明麵上不好出兵,但暗地裏他們也會派人來。這一次來的江湖人士,大部分都是帶著各國皇帝殷切希望而來,一場龍爭虎鬥即將在佛門清淨之地展開。

我鬧不明白,延壽作為當時有名的高僧,淡薄一切,看穿一切,雖然江湖上有他的傳說,但他從來不摻和江湖事。這一次,他又為何要把永明寺帶進如此複雜的境地之內呢。

“師傅,徒兒不明白。”

半夜睡不著,我走到宗鏡堂,延壽正在參禪,我想不通他操持黃巢遺物這事,於是便走進去開口問道。

“何事不明?”延壽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我。

我說道:“師傅作為一個出家人,為何要往這些名利爭鬥的事裏麵攙和。”

延壽微微一笑,說道:“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你以為的,你以為的,未必就是你想要的結果。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啊?看來還是被他看出來了。我大半夜的不睡,跑過來就是想替李神諭先來打探一下,七月十五那一天,延壽打算怎麼公開遺物。

“師傅,”被他看出來了,我也不再拐彎抹角,“您打算七月十五那一天,怎麼公開遺物,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公開之後,會不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我永明寺怎麼辦?”

延壽收起木魚,走到我麵前,摸了摸我的光頭,很高興的笑著:“如此甚好,甚好。”

“什麼意思?”我摸著腦袋,不明所以,是我的光頭剃得好?還是延壽樂於見到永明寺上演一場打打殺殺?或者,這老和尚,還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我依然每天早上堅持在後山練拳。剛到後山打了一陣拳,一個我很不願意看到的人,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小子,我們又見麵了。”玉貔貅手裏拿著她的細柳劍,邪邪地笑著。

我沒理她,依然故我的打拳。

“給你說話咧,你聽到沒有。”

見我不應她,玉貔貅惱怒地拔出寶劍,便朝我胸前刺了過來。

自從修習了唯心訣,我六識也開始通明起來。見她的劍直逼我心口,我閃身於一側,然後猛地朝她揮出一拳。

一月以來,我最熟練的功夫就是般若拳。般若拳的招式威力雖然不大,但卻是極佳的防禦拳法。攻勢不強,但可以有效地化解敵方的招式。

自這般若拳練成之後,除了跟道凡交過手,我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真正的實戰經驗。此時於玉貔貅對招,我不敢有絲毫大意。這正好是檢驗我這一個月以來練功成果的大好機會。

空手接白刃,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我自問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半瓶醋,禁不起搖晃。

與她纏鬥了十餘招,我便漸漸支撐不住,隻能疲於奔命地應對她的劍招。

我感覺自己的般若拳越打越沒力量,越打越混亂,她的劍好幾次都是擦著我的脖間而過。我現在的感覺就是,能判斷到她劍招的方向,力道,但偏偏我自己應付不過來。就好像,你看到一柄飛刀正朝你飛了過來,而它的速度在你眼中完全可以躲避開來,可是悲劇的是,你的動作卻跟不上飛刀的速度,隻能硬挨的感覺。

原來內功與外功的進度不協調,居然會是怎麼坑爹的一個結果。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把內力運轉自如,用來外發製敵。二十餘招下來,我狼狽不堪,僧袍被她挑了好幾道口子,連滾帶爬地退到了溪水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