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貔貅(1 / 2)

兩個愚蠢的蟊賊帶著道夕在金陵城裏繞了一圈,最後居然潛入了丞相的府邸中,這人道夕大吃了一驚。

兩人是從後院越牆而入,看他們的樣子駕輕就熟,毫不慌亂,且放心地把臉上的黑麵巾去掉,道夕就明白了過來,看來丞相府與趙宋方麵之間看來有說不清楚的關係啊。

不過,道夕不敢確定是丞相本人,還是隻是丞相府裏的人與宋國有聯係。他悄悄地跟在兩人身後,進了丞相府的內院,然後又七繞八繞地,看著兩人走進了一

個側院的花廳中。

道夕悄悄從花廳右麵的窗前翻身進去,然後又躍身而起上得花廳的橫梁。道夕手扶橫梁,站在高處往下看去,隻見那兩個蠢賊正恭敬地站在一個白衣青年麵前。

那白衣青年麵目白淨,眉清目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男子,更像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俏丫頭。

三兒把林仁肇的畫像遞給那白衣青年,“爺兒,畫帶回來了。”

白衣青年不置可否,甚至於都沒有把畫攤開仔細看過,便把畫放在了一旁。“禿子,你通知陳放他們,明日在垂柳樓一敘。”

那禿子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白衣青年從花廳上首走了下來,這時道夕才借著微弱的燭光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道夕這一眼看去,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個青年,或者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位姑娘,居然是曾經害過自己的玉貔貅。

想不到這個賊婆娘也到金陵來了,不知道她那老不死的師傅蕭凜有沒有來?道夕正好奇地想著,就在此時,那玉貔貅卻霍地把目光轉向房梁上的道夕,怒目道:“上麵的朋友,聽夠了沒有?”

道夕大囧,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做這梁上君子,橫梁都還沒有捂熱,就被人發現了。他略顯尷尬地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朝玉貔貅誇讚道:“好眼力,不過你裝男人真的一點都不帥,起碼沒有我帥。”

玉貔貅心下大駭,想不到一下子就被人發現了自己是女兒身,不過轉而一想道夕的話,才發現不是自己露出了破綻,而是對方居然認識自己。

可是,她把記憶中認識的和尚全回想了一遍,也沒記起有這麼一個自己認識的和尚來。但她能確定的是,這個出現在房梁上的和尚武功不弱,於是警惕地看向道夕,“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道夕嗬嗬一笑,看來五年過去了自己變化挺大的,都沒人能認出自己。他走到玉貔貅麵前,說道:“我很好奇,劍隱的弟子怎麼會出現在金陵,還有,你們不是給汴梁方麵效力麼,又怎麼會出現在這丞相府裏?”

道夕的兩個問題都很尖銳,玉貔貅頓時慌亂了起來,不過她隻是目光中躲閃了幾下,便鎮定下來,“說明你的來意,否則,我不敢保證你能否安全地離開丞相府。”

道夕指了指桌上林仁肇的畫像,說道:“你兩個愚蠢的手下,偷畫也不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你說,如果換了我是你,知道手下居然有這麼愚蠢的跟班,會怎樣?”

那三兒一聽道夕的話,嚇得瞬間渾身發抖,當玉貔貅那淩厲的眼神撇向自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整個心髒都要跳了出來似的。“爺兒,我知道………………錯了。”

“滾下去!”

三兒不敢多言,連滾帶爬地退出了花廳,邊走還便朝道夕看過去,道夕朝他笑了笑,不無譏諷地說道:“真心為你有這麼愚蠢的手下感到難過哎。”

“閣下若是為了這副畫而來,那麼在下奉勸一句,最好速速離去,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玉貔貅很自信地說道。

她是以丞相府參讚身份來到金陵的,雖然參讚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職位,但起碼也是有官職在身,況且這裏是自己的主場。如果真與眼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和尚動起手來,她也絲毫不懼。

道夕自顧自地拿起林仁肇的畫像,然後攤在桌上,欣賞了起來,“畫得不錯,還有這首詩也不錯。”

說著,他便把那首詩吟了出來:“天下攘攘百歲間,英雄出世笑華山。南唐北漢歸一統,朗月殘星逐滿天。文治彬彬開盛世,武功赫赫震幽燕。席間杯酒銷王氣,汴水流年咽露盤”

這是當年趙匡胤剛剛做皇帝時,意氣風發所做。字裏行間流露出來的滿是一個帝王俾睨天下的決心與霸氣,可是流傳不廣,加之南唐文壇自比前朝文風,素來不把江北宋國放在眼中,這首詩在南唐幾乎都沒什麼人知道。

“果然是一手極好的反間計,刺殺一個林仁肇的價值遠遠沒有讓他死在自己的主子手裏的價值高。想來你們前幾次刺殺林仁肇也不過是欲蓋彌彰,讓李煜生疑為何你們幾番動手卻沒有傷到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