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林仁肇的貼身保鏢,還有正事要做,如果你有什麼動作,直接來林府找我便可。”既然對方的謀劃並非是想直接取林仁肇的性命,那麼自己也沒必要隱瞞保護林仁肇的事。道夕扔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玉貔貅不解地看著道夕,怎麼也沒想到道夕居然去做林仁肇的保鏢,於是問道:“你既然要保護林仁肇,為何還......”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道夕打斷了,“我答應一位朋友保護林仁肇不被你們刺殺,可沒答應過如果皇帝要殺他,我還要保護。”
玉貔貅覺得自己看不懂道夕,他的行為看起來是那麼的自相矛盾。但見他並未阻止自己盜取林仁肇畫像,玉貔貅便不在疑惑。既然決定要把他拉上船,那麼最起碼要做到相互信任。
“明日垂柳樓,我希望你能來。”
道夕沒有想到,自己會有跟玉貔貅合作的一天。在感情上,他雖然不仇視玉貔貅,但也沒有什麼好感。跟玉貔貅合作,是他沒有選擇的選擇。一個原因是他沒有想到二哥水無形被那個什麼水雲間給抓走了,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他不希望汴梁方麵把自己當成敵人。
我回到林府的時候,已是淩晨時分,走進院子的時候,卻見林仁肇居然醒了過來,正一個人坐在庭院裏喝著悶酒。
“道夕大師,你回來了?”見道夕走了進來,林仁肇滿臉的苦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安心地看著道夕。
“林將軍為何還不歇息?”道夕詫異道,以為林仁肇是發現了畫像被盜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林某起來小解,卻不見了大師,以為大師不道而別。” 林仁肇尷尬地說道。
原來如此,道夕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人品有那麼差麼,隻是出去了一陣兒,便被以為是不守信諾,不負責任的人了。
“將軍放心,小僧既然答應了將軍,定會護你周全。”道夕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很虛, 要是讓林仁肇知道自己沒有阻止汴梁的細作盜其畫像行反間計,會不會還怎麼在乎自己的保護。
“其實林某已將生死之事置之事外,隻是與大師甚是投緣,還有許多疑惑需請教於大師。見大師一走,林某心中難免落寞。”林仁肇真誠地看著道夕,他其實並不在乎道夕能不能保護自己,而是不願意在這金陵城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引為知己的人,就這麼走了。 自來金陵之後,他感覺自己與這其樂融融的朝廷,與這歌舞升平的國都格格不入,一個人甚是孤單。
聽得林仁肇一番肺腑之言,道夕心裏的愧疚越來越重,差一點就忍不住想衝進丞相府,把那副畫像給銷毀掉了。隻是,如果真這麼做了,他怕自己因此改變了曆史,引來更多的變數。若那樣害的趙匡胤沒有順利滅了南唐,一統中原,自己豈不是對不起已登極樂的師傅臨終之托?
一個人的生死,於整個天下萬民的福祉比起來,真的算不了什麼。雖然有宋三百年,一直被北方的異族打壓著,但不可磨滅的是,宋代經濟之發達,人民之富足。
道夕抑製著內心的衝動,咬著嘴唇,他有點不敢正眼去看林仁肇,而是故作深沉地把目光瞥向夜空中高掛的月光,隨後穩定了心境,才緩緩說道:“得將軍厚愛,實乃小僧之幸。將軍暫且寬心,以將軍之才,定會有大放光彩之日。若將軍睡不著,小僧卻有一問題想向將軍討教。”
“討教實不敢當,大師有話不妨直言。”林仁肇早已沒有了睡意,見道夕想跟自己敘話,心中求之不得。道夕現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那種有才氣有想法,又跟自己很合得來的大智之人。
如果道夕知道林仁肇心裏是這麼看他的,以他的性格早就衝回丞相府把畫像銷毀掉了。不過現在,道夕想到的是另外一種方法,來挽救林仁肇這位引自己為知己的英雄。
“小僧有一首詩,想吟於將軍一聽。”道夕想了想說道。
“大師請說。”
吟詩? 林仁肇不明所以,但想來道夕不會無的放矢,於是便忍住好奇待其下文。
“天下攘攘百歲間,英雄出世笑華山。南唐北漢歸一統,朗月殘星逐滿天。文治彬彬開盛世,武功赫赫震幽燕。席間杯酒銷王氣,汴水流年咽露盤。”
道夕把趙匡胤的《詠史》詩吟了一遍,然後目光灼灼地看向林仁肇,“將軍可曾聽過這首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