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情斷(1 / 2)

蕭左就那麼呆呆地看著慕楚,等著她轉身,等著她開口。

慕楚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這五年來,無論她怎麼在信裏表示自己想去天台山看他,都被蕭左以各種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有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很累,就這麼沒心沒肺地想著一個人,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或許愛情就是這樣,越是想念,越是牽掛,越讓人著迷,那種牽強掛肚,那種翹首期盼,總是催人淚下,無語凝壹。

生命中,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經曆多少風風雨雨的事,但總是有那麼一個人藏在心底揮之不去,總會有那麼一段記憶刻骨銘心無法遺忘。

回想與蕭左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慕楚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那個笑起來壞壞的,但無論麵對什麼困難都積極樂觀的少年所感染。

這是她十九個年頭裏,除了爺爺,大哥哥,哥哥以外真正在意的第四個男子,這份在意超過了前三者的總和,似乎為了他,她可以什麼都不是。

五年的思念與牽掛,讓她無數次地幻想與小左再次見麵的一刻。他是什麼樣子?還是那個可憎的小光頭?它還會像以前那般待我嗎?

這一切一切的幻想與期盼,終是被從哥哥聽來的那個消息擊的粉碎。原來他不是和尚了,他為了南邊的那個女人還俗了,還當了她們朝廷的官,原來他心裏有的女人不是自己。

昨日的種種與今天的一切交織在一起,讓慕楚的心千所未有的疼痛。那種撕裂般的絞痛,使得她像是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存在一般,很想找個肩膀靠著痛苦一場,卻才發現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一直隻是自己而已。

她不該來,不該聽哥哥的來尋他,但是已經來了,不問清楚,她又不甘心。

怎麼問。怎麼開口?卻又讓她心亂如麻。下一個決定容易,但當要付諸實踐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那麼蒼白無力。

“咳咳,那什麼,這屋子裏太悶,我出去走走。”

整個屋子裏的氣氛此刻極其壓抑。秦落離感覺自己都快踹不過氣來了。他知曉妹妹的心思,自己留在這裏隻會一直這麼僵持下去,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秦落離一走,慕楚便擦幹眼淚,小心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然後給了自己一個微笑轉過身來,直麵蕭左。

慕楚,你可以的!

“蕭左,好久不見。”

這句話,慕楚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來的時候,如釋重負。

“是啊,好久不見。”

蕭左有些不敢直視慕楚,他聽出了她話裏麵的苦澀,

“蕭左,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慕楚咬著嘴唇,艱難地說道。

“問吧.”

該來的總是會來。蕭左知道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好久。

自從目送慕楚離開的那一天,知曉了她的心意開始,他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慕楚會說出自己的心意來。

蕭左心裏對慕楚並沒有那種喜歡的感覺,這是他在慕楚離開三個月之後才確定的。

那時候,慕楚幾乎每天一封信,內容跟寫日記一般往天台山送。一開始蕭左還有耐心地一封封回,可總這樣搞,佛祖也會有受不了的一天吧。

這不是蕭左心目中的愛情,不是他想要的伴侶。他喜歡獨立思考,而不是每天聽一個小姑娘事無巨細的嘮叨。時間久了,蕭左對慕楚的態度就沒有那麼熱情,漸漸地她寫十封信,自己才回上那麼一封。

直到師傅圓寂,他受師命前往金陵,再次遇見李神諭的時候,看到冷如冰山般的李神諭對自己的感情,蕭左才發現自己心裏麵不知不覺走進了一個人。

李神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蕭左已經從她的神色言談之中明白了她對自己的情意,但蕭左並沒有點破,兩個人心裏都有對方,這種感覺讓蕭左很異樣,所以他答應了做林仁肇的保鏢,並且在畫像事件上提出主動前往汴梁。

如今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再麵對慕楚,蕭左便不願意再傷害她。等著她問自己,然後給她自己能給的答案。

“蕭左,你心裏有過我嗎?”沒有問你喜不喜歡我,沒有問你在不在意我,而隻是這麼簡單地一句“你心裏有過我嗎?”

這是慕楚給自己留的退路,她不想被殘忍地拒絕,不想被無情地辜負。她這麼問,隻是安慰自己。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有”。

“有。”,是蕭左唯一可以給的答案,因為善良的慕楚不願意為難蕭左,“有”,但已經過去了,現在怎樣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