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車隊停在了城門口,前來相送南唐歸國的使節團隊仍然是趙光義。他走到李從善麵前,說了幾句官麵話,便離去了。
蕭左一直悶悶不樂,慕楚兄妹倆的到來,還有被整個宋國緝拿的尹阿硬讓他很是擔心。三人在東京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可金陵那邊還有林仁肇那檔子事等著他去處理,沒辦法隻能離去。
走到城門口,即將踏出東京的那一瞬間,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皇宮。大哥,你可千萬別再幹那讓人心驚肉跳的事情了,皇宮不是客棧,不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啊。
“妹子,你就不打算出去見他最後一麵。”
看著蕭左即將離開的背影 ,站在不遠處的秦落離朝身旁的慕楚問道。
“走都走了,又有什麼好看的。”
慕楚心裏憋著一股氣,卻強裝很淡定地說道。
“那你可別後悔哦。”
“有什麼好後悔的。”
慕楚瞪了一眼秦落離,既然一切都說清楚,自己夜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不依不饒的女人,又何必出去見一個終究不可能的人來給自己徒增煩惱呢。
待尋到大哥哥之後,就回桃山,再也不下山來了。
“落離。”
就在這時,一隻寬大的手掌搭在了秦落離身上。秦落離疑惑地朝那隻手的主人看去,隻見一個戴著頂把整張臉都遮蔽住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邊。
秦落離差詫異地看著那男子,說道:“你是?”
“是我,落離。”男子移了移鬥笠,露出半邊臉來,赫然就是尹阿硬。
“師兄,終於找到你了。”秦落離激動地說道。
“大哥哥,你害的我們擔心死了,我們還是趕快回桃山吧。”慕楚一看是尹阿硬,多日以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怕大哥哥又幹出什麼不顧自己安危的事情來,所以立即要求返回桃山。
“不行。”尹阿硬把鬥笠拉了下來,沉聲說道。
“師兄,”秦落離一聽尹阿硬拒絕跟他們回去,頓時急了起來,“你現在很危險,到處都是張貼著緝拿你的畫像,難道你連自己安危不顧還要闖皇宮?”
“是啊,大哥,世間情愛之事,並不是盡如人意,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或者在她的心裏根本沒有你,就不希望你去救她呢。”
慕楚這翻話表麵上是說給尹阿硬聽,但實際上何嚐不是再提醒自己。
得不到,並不一定要死心塌地,因為這樣換來的隻是更深沉的傷害。隻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時的慕楚,又何嚐能這麼灑脫,她也隻能接著尹阿硬的事,來說服自己那一刻不堅定的心而已。
“你們聽我說。”尹阿硬沉思片刻,說道:“眼下有一件更急切的事,我那二弟水無形被金陵水雲間給擄去,至今下落不明,作為義兄的我,有責任把他救出來。”
一聽尹阿硬不是要繼續愚蠢地跟皇帝爭女人,秦落離兩兄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可是聽他這意思是要去金陵?
“師兄是要去金陵?”秦落離開口問道。
“對,”尹阿硬點了點頭,說道:“待我們尋到二弟將他救出來,便帶他回桃山去。”
“我不想去。”慕楚撅著嘴說道。去金陵又無法避免地會遇到蕭左,她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的感情,這時候再去金陵,她不敢想像自己的心會痛到什麼程度。更何況那裏還有一個李神諭的存在。
“為何?”尹阿硬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
秦落離見妹妹情緒不對頭,急忙把尹阿硬拉到一旁,大概地將蕭左和慕楚之間的感情糾葛說了一遍。
尹阿硬聽完之後,把目光投向慕楚說道:“慕楚,我知曉你不願意再見到蕭左,本來這事也與你無關,但我不放心你一個姑娘家回桃山。”
慕楚見尹阿硬一臉為難的樣子,想了想自己去金陵是去救人,又不是去拆散人家,有什麼不敢去的,於是便朝尹阿硬點頭道:“那好,我跟你們去便是了。”
“我是不是也應該回金陵了?”
看著漸漸走遠的金陵使節團一行人馬,站在半山腰上的蒼龍嘴角掛起了一絲苦澀。
自那日答應蕭左留下之後,本來他也打算真心就跟在蕭左左右,起碼蕭左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條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狗,而是一個平等對待的人。
加上蕭左兩次放自己一馬,這份恩情讓他很是感動。隻是那日,蕭左帶筱小離去,讓蒼龍警惕了起來。
他不是擔心蕭左會把自己賣給太平教,而是怕自己的身份給蕭左惹來殺身之禍,所以兩人前腳一走,他便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