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夫人涼涼的斜了沈大夫人一眼,“若我說不呢?”
沈大夫人“宋家夫人當真如此絕情,一條人命也不願意放過?”
不願。
沈大夫人一笑,“那便如了宋親家所願,來人,聽宋親家的吩咐,將這個晚木蓉打死!”
命令一下,家丁們上前就要拉起木蓉,不料木蓉一甩袖子躲開,啪嗒跪了下來,哭的梨花帶雨,哭訴道“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竟要致我於死地!我要見大公子!我要見墨嚴”
這是木蓉想盡辦法才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她知道,今日是宋若瓷想要將自己徹底給踩死,沈墨嚴遲遲不來恐怕也是因為她。
沈大夫人狀似不忍心的別過了臉,不去應答木蓉的話,隻有宋家夫人和跟著她的丫頭盯著被拉到院子裏棒打的木蓉,一臉的爽快和得意。隻是有幾分不滿這小姑子居然這麼耐打,竟一聲不吭。
這邊正好打了十來棍,院裏卻進來一人,步履匆匆,白衣翩翩,是沈墨嚴,是沈墨嚴,木蓉在垂下的發絲中看到了憔悴的麵容,眉宇間盡是陰沉的怒氣。昨晚還在一起,如今卻覺得他有幾世的距離。
他不管不顧得朝自己走來,不看路也不看天,她看到的那琥珀色的雙眸裏,隻有自己。
冰冷的指尖觸到臉上的刹那,木蓉還是留下了淚,她哭給自己也哭給他們的感情,從今往後,天涯有緣再相會。
沈墨嚴等到親自把木蓉抱在懷裏時,才踏實了下來,還未開口就被宋家夫人搶了先,她歇斯底裏的叫道“沈墨嚴!你把這個賤人給我放下來!”
沈夫人急匆匆的小碎步趕來,責怪的對宋家夫人說“宋親家!你這也做的太過分了!我說過這小姑子是墨嚴的人,你偏不聽!”
抱著木蓉的手瞬間收緊,懷裏的人一顫,醒來一看是沈墨嚴,掙紮著便要下來,沈墨嚴不放手,她便低聲哭泣“墨嚴,我求你,求你們放過我,惠州,我去,我答應我答應,我隻是要走之前見你一麵,他們竟然也不許,宋若瓷一心要我死,她要我死啊!”
沈大夫人激動的全身都要抽搐了,果然,這個晚木蓉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盤渾水,終於攪渾了,看沈墨嚴這張俊臉,不知他會說出什麼,快說出這門親事也可不結或者我必定娶木蓉的話呀,快說呀
沈墨嚴垂著眼眸,死死的盯著木蓉的淚眼朦朧,泫然欲泣的楚楚可憐樣,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抬起頭麵無表情的對宋家夫人說“宋家夫人,你們小姐,我娶。但你清楚幾點,第一,我沈墨嚴不是非你們宋家不可,隻是眼下看來貴圈能互相帶來最大利益的便是你們宋家。第二,請不要隨意對我的人動手,宋家夫人,人的好日子過慣了恐怕就忘了以前受的難了,還是別忘本輕狂的好。”
這時柳棉悄聲附耳沈大夫人,“太太,那馬車夫和惠州通行證,奴婢就打發了?”
沈大夫人笑吟吟的擺擺手,示意她下去。等宋家大夫人的臉色轉了幾轉才悠悠開口“宋親家,坐下喝杯茶,消消氣?”
這個時候她哪裏會坐,氣衝衝的轉身便走。
一路無視沈府上下奴仆的詫異眼光,將木蓉抱進了自己的寧墨軒,方才將人放到軟塌上,木蓉便睜開了眼睛。
沈墨嚴見她雖臉色蒼白但氣息還穩,心中一歎,眼簾上寫滿了歉意,“木蓉,我代沈家向你道歉”
木蓉勾起了嘴角,有什麼可道歉的,她也不過是保命。四目對視,木蓉開口“不要怪大夫人要送我走,本來,我也想給你辭行,萬青說他簽的那份死契和我的你都給了他。”
沈墨嚴想問她為什麼,知道她又不會說實話,還不如不問,木蓉好似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們讓我去惠州,便就去惠州。
沈墨嚴大驚,連忙問她你知道惠州什麼地方嗎,木蓉點點頭,安慰似得對他一笑。
這個地方容不了我,我就不礙眼了。
沈墨嚴看著木蓉,眼裏很溫柔,他說,我開始就知道,誰都攔不了你。走吧,保護好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