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伴隨指甲的尖銳,木蓉羊脂玉般的臉上頓時幾道紅印子,眾人都有一瞬的發愣,沈大夫人首先反應了過來,責怪的看了眼柳棉,怎麼就這麼把人放進來了,理了理心情,又不滿的看向宋大夫人。
“宋夫人好端端的,怎麼親自教訓起沈家人了?”
木蓉捕捉到這話的意味,趕忙斂去了眼中的鋒芒,抬起的眼溢滿了淚花,楚楚可憐,讓人頓覺憐惜。可在座的都是些什麼人,尤其是宋家夫人,對這個晚木蓉更是憎惡到了極點。說出的話極為難聽“沈家人?我怎麼不知道這賤蹄子是沈家人,難道你們沈家都是如此縱容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放肆爬她主子的床嗎?我的若瓷如今也被這個死東西的煞氣衝了身,前一夜還好端端的,如今就成了這樣!”宋家夫人越說越氣,竟一揚手又扇了下去,這次並沒能如她所願,木蓉頭一側躲了過去。
宋家夫人見沒扇著,心中氣急,居然還敢躲,誰給你的膽子!“來人!把這個賤貨給我拖下去打死!”
局麵刹那間混亂了起來,沈大夫人悄悄遞給柳棉眼色,後者識趣的悄然退出。沈大夫人看著麵前雞飛狗跳,眼裏的笑意都快要遮不住了,她真想拍手叫好。
沈老太太陰沉著臉瞟了眼沈大夫人,略略沉思,最終以咬牙,將手中的玉如意啪的扔了出去,發出一聲脆響。眾人安靜了,木蓉淒慘的模樣深深照進了老太太的心裏,當年,自己也是這般被身旁的人看著,她以為她是仁慈,陳媛會感激與她,隻是,事與願違。
她在木蓉身上看到了當年陳媛的影子,心中一沉,眼裏淩厲起來,示意宋家夫人稍安勿躁,“宋夫人,沈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這小姑子是絕不會進沈家門,本意是流放她去惠州,既然宋家夫人想要處置,那便交給宋家了”
那還不是死路一條?木蓉心下急轉百回,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下沒有其他辦法,拖延時間等沈墨嚴才有可能活下去。心一橫,又撲通一身跪了下來,苦苦哀求“老祖宗,老祖宗,我要見大公子,木蓉本就是他的人,現如今即將離去為何不能見?老祖宗,木蓉求你”
宋家夫人冷笑,還有臉說,揚手揪了木蓉的頭發,霎時間木蓉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小臉蒼白,媚眼通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家丁們居然有些不忍心下手去抓,登時傻站在原地。宋家夫人怒火中燒,伸出雙手就要推到木蓉,突然!
從小隔間裏竄出一個嬌小的人影,撲向木蓉,沈大夫人率先認出,不禁大驚失色。事情過於突然,她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宋家夫人兩手向外推去,狠狠的撞在身後放古董的架子上,頭頂一個瓷瓶嘩啦一下砸了下來......
沈大夫人閉上了眼。
預想中的尖叫沒有到來,她睜開了眼,腿一軟,竟是木蓉用手抱住了整個瓷瓶,顫巍巍的,還搖晃著。沈大夫人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扯回了三小姐沈瑤,氣急敗壞“你跑出來幹什麼!不要命了!”
誰知沈瑤嘴一扁,芊芊玉手指著木蓉“娘親,她是蝴蝶仙子,這個老女人居然要對仙子不敬,所以對仙子不敬的都該死!”
沈大夫人一愣,你說什麼仙子?這孩子瘋了麼,沈瑤見自家娘親不行所以,急的臉通紅,大叫不是母親說的嗎,隻要能引來蝴蝶的絕世美人就是仙子嗎,今日我親眼所見仙子姐姐引來了蝴蝶,母親你若不信.....
沈瑤的話被高昂的女聲打斷,宋家夫人尖叫,“這便是沈家的三小姐?居然是個好不知禮數的死丫頭,這門親事,我看,今日怕是結不成了!”
木蓉漸漸不耐煩,隻聽老太太將拐杖打的梆梆響,“親事已定,再者,這是兩家族裏所定,我們這些女流之輩怎可隨意定奪婚姻大事,宋親家,日後這等蠢話莫要說,好了,老婦乏了,”說著由貼身丫鬟服侍著站起來,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室。
隨即來看戲的幾位女眷相繼站起身告辭,老太太把事情丟給了大夫人,她們這些看戲的也該退場了。
沈大夫人有些頭疼,也很慶幸老祖宗走了,想到方才木蓉替親閨女擋下了那懸在頭上的利劍,她緩和了下臉色“宋親家,同樣身為人母,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是,這木蓉小姑子也是跟了墨嚴一場,咋們不講僧麵將佛麵,也要為她留一席之地吧,當然,若瓷是墨嚴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於木蓉,親家不妨饒她一命。”
這明顯替木蓉說話的說辭,宋家夫人再明白不過,她心底詫異,這沈大夫人還真替沈墨嚴著想,今兒是非要把這個賤蹄子給留下了,隨即心裏想到自己女兒還躺在病床上,沈家居然在這裏還要留下一個來曆不明的妖孽。宋家夫人氣的渾身顫抖,咬緊牙關,她今日非要除了這木蓉,不然,若瓷日後必定不會有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