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暖回過頭來,目光柔柔的看著連琰,白色的雪景,把坐著的連琰映襯如同畫裏走出來一樣,果然隻能遠觀他,要是走近了,兩人肯定不像畫裏一樣。
連琰眯起眼睛,終於打心底的笑了起來,雖然手裏已經坐擁了那麼多,但是他實際上想要的也不過是那麼少,要是微生暖肯點頭,把手上的都放棄又何妨呢。
“你做的,都好。”
溫柔的人,總是以溫柔的方式去對待人,殊不知其實這樣的方法,往往隻會增加被人的負擔。
那一種,不忍心拒絕的負擔。
她推開房門,很意外的竟然沒有上鎖,房間透風且陽光很好,算是很上乘的廂房。其實想想也覺得很對,連琰隻要有本事了,又怎麼會虧待自己的舅舅呢。
“義父,多日不見,清減了。”
微生暖一眼就看到坐在晝床上的鄒太傅,少了往日的神采,連眼神都黯淡下來,人也跟著消瘦了不少。要是不熟悉的人,還真的認不出他是叱吒朝堂的三朝元老。
一個為了權力而生的人,一旦被奪權了,自然比死還難受。
鄒太傅睜開眼睛,看到微生暖站在自己麵前,倒是一副閑散的樣子,頓時冷笑起來。
“哪裏比得上蔚少夫人過的好呢。”
誰都聽得出,這是一句諷刺的話,不過微生暖心情好,不和他一般計較,笑著點頭說道:“義父落得如此光景,自然沒有我過的好。”
從前風光無比的鄒太傅,哪裏受過這樣的氣,而且還是從微生暖的口裏說出來的。
他的臉色當下就變了,不過微生暖知道他不會武功,倒也少了一點忌諱。
“忘恩負義的東西,當時是誰把你從鬼門關裏就回來的,如今的如意郎君又是誰幫你找的,什麼叫做白眼狼,就是說你這種人!”
鄒太傅氣的老臉煞白,恨不得衝上來,把微生暖給掐死算了。
微生暖自認為不是好人,也毋須要在鄒太傅麵前做好人,淺淺一笑說道:“救我的人是阿琰,義父你不過是承了阿琰的人情罷了,再說這些年,我為你拉攏了多少門生,是你自己沒本事留住人,也沒本事爬上高位,現在過來指責我,未免太可笑了。”
鄒太傅對她的意義,除了身上未解的蠱毒,再也沒有相識的理由。
“阿琰是我外甥,要是沒有我,哪裏來的你。”
鄒太傅說到底是有點心虛,他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去控製微生暖,要是她拂手而去,那麼鄒太傅就少了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至於他的外甥連琰,會救他於危難之中,卻不見得會被他利用。
“義父,別急,我來這裏,就是做一個交易的。”
微生暖上前一步,才發覺,從前意氣風發的男人,不過是個把兩個月的時間,竟然變得瘦骨嶙嶙,讓人於心不忍。
“我知道妹妹被太子囚禁起來,要是我救出她們的話,用來交換蠱毒的解藥,不過分吧。”
如果想要和連琰在一起一輩子,那麼首要的條件是活下去。她不想連琰擔心,也不想連琰和他舅舅翻臉,有些事情,自己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