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龍汐的笑容愈加深不可測。相較那個氣勢跋扈的納蘭芮貴妃,這個旗洛雲更加深藏不露。太後是納蘭芮的親姑媽,她自然敢明目張膽的爭寵,可是旗洛雲在這種劣勢下卻還敢一直逆太後心意,穿著她最是厭惡的白衣,在這宮中平安無事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上次鸞漓遇刺,最有可能出重金收買死士的就是一心想登上後座的嬪妃。消息靈通,手段毒辣,謀事周密,隻怕不是納蘭芮就是旗洛雲,究竟是哪一個卻無法斷定……若不是玄寒看旗洛雲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心思,又怎麼會想到拿他做棋子引蛇出洞呢?隻是……龍汐忽然盯著來人問道:“陌刀,你可能看出玄寒師出何門?”
“回皇上,玄大人為人極是謹慎,就算是出手亦不輕易泄露。屬下鬥膽揣測,或者和漓妃娘娘有關。”陌刀的眼神犀利,仿佛一隻盤旋天空的蒼鷹一般。
“此話怎講?”龍汐心裏更是一驚,鸞漓內力雖淺,招數卻精妙得很。第一次使得是銀針,遇刺時用的是劍,會解毒,會輕功,會吹笛,顯然是有高人指點。莫非玄寒和她師出同門?可是太公說玄寒是撿回來的,難道太公騙了自己?
“皇上,屬下從沒有見過娘娘的那種招數。今日屋頂上的那番打鬥煜質子使的套路是‘逍遙八仙’,可是漓妃娘娘的功夫指、掌、拳變化極快,從未見過。”陌刀如實說道。
“那依你看,宮內可有人識得她的招數?”龍汐的眉頭皺起來,自己的武功造詣並不低,可是江湖閱曆卻不如陌刀這幾個心腹。這麼個小丫頭怎麼會身懷連這些高手都看不穿的絕技?
“這……”陌刀微微搖了搖頭,“請皇上給微臣一些時日,既然漓妃娘娘來自玄女聖山,臣想那門派定然在山之附近。”
“言之有理,朕等著你的好消息。”龍汐站起身來,踱到窗邊看著那輪明月,露出一個算計的笑容來。“是了,我們怎麼把他給忘了?朕要去逐華殿。”
“漓兒……”煜驚鴻輕聲喚著,怎料酣睡中的鸞漓隻是夢囈般的答應了一聲,更本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算了,煜驚鴻頗是無奈的笑了笑,那就偷偷送她回去吧,免得惹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雙臂用力,輕而易舉的將鸞漓打橫抱了起來,煜驚鴻心道:“難道你都不吃飯的嗎?怎麼這樣輕?”“漓兒可回來了?”太公巍巍顫顫的疾步走進院中,連聲追問道。
“回太傅,還沒有。”千草規規矩矩的回道,不經意又向門外望了一眼,好像這一眼就能把鸞漓看回來似的。
“這可怎麼麼辦呢?”太公心急如焚,卻又不知如何是好,急的來回踱起步來。這宮中,稍有不慎便是引火上身,鸞漓這孩子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太後娘娘駕到,芮貴妃駕到——”小太監尖細的聲音讓人突兀的不舒服起來。
“糟了。”覃太公心下一驚,這分明就是來抓小辮子的,鸞漓到底去哪裏了?
“這若兮苑還真是奇怪啊,怎麼人都在外麵站著不在裏麵坐著?”太後一聲冷笑,不懷好意的看著覃太公。
“太後娘娘金安,芮貴妃吉祥。”千草和晚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請太後娘娘金安,貴妃娘娘安。”覃太公微微俯身,並不回答太後的問題。
“這漓妃呢?就算有皇上和老太後的寵愛也不能這麼無法無天吧,為何不接駕?”太後明知故問道。
“漓兒病了,已睡了。倒不知太後娘娘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太公撚著胡須這般答道,嚇得千草和晚晴出了一身冷汗:太公這可是欺君大罪啊,明知娘娘不在怎麼還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