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吧。”晚晴看著這樣的鸞漓有些心疼,卻知道隻有鸞漓自己走出這種傷痛來才能學會堅強。成事的路那麼長,鸞玉門的擔子這麼重,現在這個喜怒哀樂好不加以掩飾的鸞漓怎麼能擔得起來?玉公主留下的訓詞中說:斷玉完璧,琴簫綿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可是,都說是覆水難收,玉碎難合,師妹身上的斷玉究竟要怎麼才能回複完璧?
“晚,晚晴……”千草的舌頭又打起結來,她慌忙拉了拉晚晴的手,示意她快看那個旁若無人般走進若兮苑的頎長身影。
晚晴回過神來,看著那個仿佛身體能夠美麗到發光的煜質子,頓時明白千草為什麼會這麼慌張。他看著師妹時的神情,凡是長眼睛的都知道他喜歡上師妹了,可是師妹呢?也該是喜歡他的吧,對著他時偶爾會綻出嬌羞的笑容,會和他鬥嘴,會和他一起溜出宮去……晚晴抿了抿紅唇,拉拉呆住的千草低聲說道:“我們去倒茶。”
“可是……”不等千草說完,晚晴便將她連拉帶扯的帶走了,把整院子的美景都留給兩人。
煜驚鴻看著兩個識趣的背影,臉上漾開一個會心的笑容。他在鸞漓身後停下,看著水中兩人的倒影。一個花容月貌,清麗如水;一個劍眉星目,修身闊肩,分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煜驚鴻勾出一抹燦然笑容,已經這麼明顯了嗎?就連她們都看出他的心思了?那麼,就讓我帶漓兒走吧,讓她快樂,再也不要像今天那樣哭泣,那樣恐慌了。
“你笑什麼?慶祝劫後重生?”毫無預警的,鸞漓忽然開口涼涼的問道。
煜驚鴻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還好她比自己想的更加堅強,倘若是個普通的女子應該在對那驚險的一刀的感到後怕吧。“怎麼辦?我發現我越來越想念你了。”情不自禁的,煜驚鴻伸手撩過她頰邊的碎發,輕輕撫上她細若凝脂的肌膚低語道。
煜驚鴻的輕語像驚雷一樣炸響在鸞漓心穀,那張小臉上倏爾飛上俏麗的紅霞。她慌忙站起身退開一步:“你、你、你胡說八道什麼?”這種時候,她應該生氣對不對,可是為什麼心跳快的不成體統,一種灼熱的感覺從心底燃起,仿佛一瞬間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煜驚鴻,你不正經。”鸞漓氣惱的跺了跺腳抗議道。這人,分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卻拿這樣的混話打趣她,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太氣人了!
“正經?煜驚鴻要是正經就不會被騙到這裏,也不會遇見你,更不會動心了。”煜驚鴻淺笑著站起身,看著她的含羞的俏麗模樣認真的說道。“漓兒,你討厭我嗎?”他笑的仿佛並不在意她的答案,心中卻很期待。
“……”討厭嗎?鸞漓緋紅著臉龐別開眼,夏日午後暖暖的陽光為她披上一層金色的暈華。纖長如蝶翼的睫毛覆蓋著澄澈如溪的美眸,精致的側臉,小巧的鼻子,嬌豔的紅唇,煜驚鴻愈發貪戀的看著鸞漓的容貌。如今尚顯稚氣的她已經是如此動人,如果窮其一生於這樣的美嬌娘相伴,那將是何等幸事!好大一會兒,鸞漓輕搖臻首,微微一笑:“我不討厭你。”
這一笑,猶如清晨麗苞初綻,像極了那張畫中的人。煜驚鴻心口一滯,不由脫口而出:“玉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鸞漓不解的望向他,好奇的問道:“玉兒?誰是玉兒?”
煜驚鴻被這一問問的發窘,是啊,那女子早已登仙五十餘年,怎麼可能是眼前的人兒?“這個等我帶你離開以後告訴你。”煜驚鴻避開這個話題,“漓兒你可願意跟我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鸞漓驚訝的問道,怎麼離開?身上所係的眾人的身家性命,仿佛無形的重擔壓的她透不過氣。離開當然好,求之不得,可是那些無辜的人要怎麼辦?
煜驚鴻微微一笑,暗自運氣縱身一躍從禦楓樹上摘下一片紅葉。瀟灑的身形,俊逸的麵龐,陽光的笑容與鸞漓不過一步之遙,他的氣息不覺讓鸞漓又有些臉紅。“漓兒,跟我離開,倘若真的要我承諾什麼,我願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輩子隻想和你在一起。”他這麼深深地凝視著鸞漓,溫柔的眼神緩緩流淌過她的嬌容,像是要用眼神將她的俏麗模樣刻在心中。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拿著紅的誘人的楓葉,緩緩放在的唇邊,為她吹響一支動人的情歌……
鸞漓呆呆的望著這個眉宇間滿是春風的男人,奇異的,和著輕輕地風兒,梭梭的葉動,這支曲兒悠悠的蕩進心穀,婉轉成歌。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聽到心悸的聲音,聽到自己快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