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風煙塵滿腥,羯虜踏騎知戰寒。身首異處刀飲血,鐵馬破甲金戈殘。
天地黃龍因鼓起,風雲色迭懼變驚。平沙落日乾坤淒,赤兔哀嘯紅土斑。
“佳人園下足不移,杜鵑枝上翅不展。邊關情左遙不動,寒意言右事不清。盼,示下。”劍主看畢紙條上的詩句,眉頭緊蹙,將紙條在手中碾成灰燼。心道:還真是多事之秋,漓兒雖然成了皇妃,卻被禁足;監視的力量藏在暗處,倘若用杜鵑傳音太過冒險,弄不好君沒有殺死反倒害了漓兒、太公還有藏身在宮闈的眾人。政事自然有那個皇上憂心,倒是玄寒這孩子確實該開解一番。如果開解不了怎麼辦?殺了他?覃太公密箋中苦苦哀求放了寒兒一條生路,到底該不該放?現下問題多多,那半截玉牌究竟在何處銀雀尚未查明,玄女山那邊依然發現武功高手暗下調查鸞玉門,最糟糕的是漓兒甚至對這大計劃一無所知……
“煙玥,通知銀雀告訴漓兒煜驚鴻離開的真相。”劍主腦中掠過一道亮光,一瞬見散去先前眉頭緊皺的神情,氣定神閑吩咐道。
“是。”煙玥應聲去辦,心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師父果然高明,在這種僵持不下又不能立刻告訴師妹真相的情況下,隻有讓她不要傾心帝王,這才能順利實施大計劃。
半個時辰之後,銀雀接到命令;半柱香之後,看著被自己用蘭心空明指點穴昏睡過去的老太後,她眼神一冷,閃身鬼魅般的奔向若兮苑。
“娘娘,就寢吧。”天氣已經轉涼,千草往床榻上加了一床軟墊,提醒坐在桌旁看著燭火發呆的鸞漓。
“哦。”她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才意識到已是深夜了。昨日龍汐匆忙離開沒有回來,今晚呢?心頭忽然沒由來的掠過一絲不安,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靜悄悄的夜裏,失眠的鸞漓瞪大眼睛望著黑黑的房間,忽然聽到門邊傳來細碎的聲音。誰?千草和晚晴都已睡了,什麼人敢這麼晚摸進她的房內?
那把精巧的匕首被鸞漓緊緊握在手中,她的眼忽而恢複那種警惕冷豔的神采,屏息盯著門那邊。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鸞漓身形鬼魅般的一晃,竄向閃進來的黑影。她招式迅速利落,卻不狠辣。那人身形一頓,反而向著匕首尖刃挺身撞去。鸞漓慌了神,隻是想要擒住來人,難道他是故意求死?手腕立時轉了方向,險險的錯過來人的要害,隻聽噗的一聲那人衣服被割破的悶聲在這安靜的夜裏格外安靜。鸞漓懊惱的將匕首收進袖中,蘭指微翹,又欺身過去。奇怪的是,來人不慌不忙應對,似是將她的招數摸得一清二楚。鸞漓心底一沉:“不好,這人是有備而來。”黛眉一皺,卻忽然想帶對策來。
這套“氤氳空明蘭心指”心法講究虛實相依,意走形至八個字,而指法招式正如其名式由心生,氤氳如霧,輕雲幻月,讓人如墜迷霧之中。“薄雲淺翔”,鸞漓露出微微笑意,刺客既已知道套路,他定然會防範下一招“渺渺纖塵”。果不出所料,來人胸有成竹的向她身後移去,想要躲開緊隨其後的“渺渺纖塵”。誰料鸞漓身位一低,雙手迅捷的點上那人的伏兔,陰市,陽陵泉三穴。好一招“拂柳掠燕”!來人腿上一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裏卻暗歎她的機靈。
“你是什麼人?”鸞漓用匕首頂著刺客腰間腹哀處審問到,不怕他忽然犯難。
“來拯救你的人。”銀雀低笑,“難道娘娘不想知道煜質子離開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