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白小天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吃驚與失落。

“一來大家平時都忙,”陳道靜略略猶豫了一下說道:“二來,我不想被人從後麵指指點點的!”

“小靜,你還怕這些嗎?咱們之間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白小天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裏,陳道靜是個有主意的人,認準的事從不在乎別人的議論。

“不是怕,是沒必要。”陳道靜熟練地駕駛著車,淡淡地說道。

“哦,明白了。”白小天有些悵然地歎了口氣,將身體仰在真皮座椅上,半響有些黯然地問道:“你那位還好吧?”

“嗯。”陳道靜仿佛不願意聊這些話題,隻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做了回答。

白小天呆呆地坐了一會,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酸酸歎道:“實在沒看出那小子有什麼過人之處,怎麼會這麼有福氣呢?”

“別瞎操心了,多想想你自己吧,聽說你還沒有結婚,也老大不小了,別再拖著了。”陳道靜說這些話時語氣倒顯得有些真切起來。

白小天歎了口氣,無線悵然地說道:“唉!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

“好了,不提這些了!前麵往哪轉?”陳道靜趕緊打斷了白小天的真情告白。

“唉,左。”白小天歎口氣,搖了搖頭,帥氣的臉上不再神采飛揚,取而代之地是一層濃濃的失落。

陳道靜不再說話,白小天也有些覺得無趣,兩個人便沉默了下來。

車快駛到市政府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人山人海的群眾聚集在光華路上,嚷叫喧鬧聲不絕於耳。陳道靜不由微微一皺眉頭,心想不是說幾百人嗎?可看現在這架勢,起碼也有近千人了。

白小天也注意到了前麵龐大的人群,可是臉上不但沒有著急,反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不過這絲表情轉瞬即逝,隨即變得沉重起來,搖搖頭一聲歎息,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無奈:“唉,這個蕭何吏,每天不給市政府捅點婁子就好像缺點什麼似的!”

陳道靜心裏一動,眼睛望著前方淡淡地問道:“這個蕭何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即便是常務,可總也是個副市長,沒有你的同意,他能做什麼決定?”

“咳!小靜,你還是不了解黃北的市情啊,蕭何吏是屬瘋狗的,逮誰咬誰,沒有一點大局觀念和上下級意識,很多決定根本不與我商量!”白小天本就對蕭何吏有相當大的意見,這時見陳道靜提名道姓,顯然對蕭何吏並沒有好感和尊重,便不再有任何掩飾,說話的口氣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他都咬誰了?”隨著離人群越來越近,陳道靜慢慢將車速降了下來,淡淡地問道。

“誰都咬,沒有他不咬的人!”白小天惡狠狠地說道:“連我和段書記他都咬,你想想,黃北還有他不敢咬的人嗎?別說人了,就是狗他也敢咬幾口!”說完望著前麵喧鬧叫罵聲震天的人群,有些掩飾不住幸災樂禍地笑道:“不過這次恐怕他是咬錯了,規劃設計院和城建公司也是一幫瘋狗。嗬嗬,看看這次是他咬死這群瘋狗,還是被這群瘋狗把他咬碎吧。”

陳道靜轉頭有些吃驚地看了白小天一眼,這是一個市長該說的話嗎?難道在他眼裏,副市長是狗,政府部門下屬單位的職工也是狗,那他這個市長是什麼?

白小天也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收起笑容,真摯地提醒道:“小靜,你剛到黃北,摸不清水深水淺。記住,凡事別表態,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千萬別摻和。”

“哦。”陳道靜淡淡地應了一聲,雖然也能感覺到白小天的誠摯與善意,但這話聽到耳裏,卻總是覺得那麼得不舒服。

隨著離人群越來越近,陳道靜的眉頭越皺越緊,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強烈,不是城建公司和規劃設計院的職工嗎?怎麼很多人身上穿著工人的服裝呢?而且那藍色的工作服上都印著“黃鋼”兩個大字。

“小天,我看好像不全是規劃設計院的吧?黃鋼是什麼單位?黃北市還有鋼鐵廠嗎?”陳道靜微蹙著眉頭問道。

“黃鋼?”白小天騰地直起身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探頭向前望去,等看清了前麵聚集的人群,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急聲說道:“小靜,別往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