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說怎麼辦!”段文勝仿佛不太想牽扯到白小天,輕輕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打斷了李青雲的話。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長,雖然漂亮,卻又給人以穩定而有力量的感覺。
李青雲側頭看了一眼白小天,道:“我建議讓白市長跟工人麵對麵地談一談。我相信隻要工人們能理解我們市政府,我們白市長的一片苦心,估計會馬上散去的。”
白小天臉色有些發青,心裏暗罵著,這時候成了市政府、白市長了,難道做決定的時候,市委沒有參與嗎?段書記沒有點頭嗎?
當然這些話,白小天隻能在肚子裏罵罵而已,不能真的出口,恨恨地看了一眼李青雲,轉頭向段文勝望去,卻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竟似同意李青雲的法一般,不由衝李青雲急道:“門外是什麼人?那是一群工人!他們能明白市委、市政府的苦心嗎?別說那些工人了,就是我們在座的不也有許多不理解不支持,甚至還在背後搗亂的嗎?!!!”
段文勝書記仿佛沒有聽到,又轉頭問孟如海:“老孟,你是黃北的老公安了,你是什麼意見?”
孟如海嘿嘿一笑:“段書記,我們的局長在這坐著呢,我老孟是個什麼人,大家都清楚,隻要領導發話,刀山火海,絕不皺眉頭!”
雖然明顯是推脫之詞,但段文勝書記仿佛有些滿意的樣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正是蕭何吏,而另一個男人,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雖露著疲態,卻掩飾不住那股冷冷的孤傲。
陳道靜看見此人不由大吃了一驚,原來這人正是當年陳道靜唯一有過朦朧好感的高中同學岑文燦!
岑文燦一臉疲態,走到陳道靜旁邊的空座上,將公文包隨手向會議桌上一扔,便坐了下來,雙眼微閉,竟養起神來。
陳道靜心裏充滿了訝異,岑文燦不是成了腰纏萬貫的大老板了嗎?怎麼會和蕭何吏副市長在一起?又怎麼會參加今天的會議?
蕭何吏副市長走到了對麵一側,在白小天的身邊坐了下來,也是一臉疲態,剛坐下,就先摸出煙來點上了一支,並隨手將煙盒扔在了桌上。
煙氣蒸騰散開,漸漸飄向了旁邊的白小天。
白小天厭惡的皺皺眉,將椅子向段文勝身邊挪了挪,眼睛盯著對麵牆上掛著的禁止吸煙的牌子。
“何吏,洪洞礦業與牧羊鄉民的事怎麼樣了?”段文勝臉上第一次浮現出和藹親切的笑容,語氣也變得親近了不少。
“暫時沒事了,起碼半個月內不會有事。”蕭何吏有些疲倦地歎口氣道。
“哦,那就好,再繼續盯一盯。”段文勝仿佛鬆了口氣,頓了頓,有些歉意地笑著道:“這些日子辛苦了,不過,一會設計院和城建公司那邊,還得你和岑總出麵談一談。”
“嗯,我也早想跟他們談談了。”蕭何吏疲倦地點點頭,伸手想彈煙灰,卻發現桌上並沒有煙缸。
這時,一個略顯文靜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輕輕地將一個煙缸放在了蕭何吏麵前。
陳道靜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跟邵雄俠年齡相仿,清秀、文靜,卻又顯得有些清高的樣子,麵前鋪著幾張會議紀要專用紙,紙的旁邊放著一支錄音筆,一看就是市委辦公室做會議紀要的,能參加這種會,估計在市委辦公室也是有一定職務的,可他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毫不避諱地去討好政府的副市長呢?
更令陳道靜奇怪的是,蕭何吏甚至連微笑點頭示意都沒有,反而有些不悅地瞪了年輕人一眼,目光中仿佛充滿了責備。
年輕人也不以為意,笑了笑轉身重新回到了座位。
白小天臉色更加難看,將頭扭向了一邊。
對年輕人過來放煙缸,段文勝書記眼中也閃過了一絲不快,不過這絲不快一閃而過,隨即便就恢複了正常,朝蕭何吏笑笑道:“對今天的事,何吏你有什麼看法?”
“我的看法是一貫的,那就是跟群眾談,跟群眾解釋,讓群眾明白,讓群眾理解。”蕭何吏一臉淡淡疲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