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吏不話,站在那裏靜靜地盯著陳道靜那雙好看的杏仁眼,仿佛想從那清澈的眸底看到她內心隱藏的東西,可惜,看了半天,他隻看到了真誠和坦蕩,臉色便漸漸變得緩和了一些,歎了口氣,帶些解釋甚至隱隱有些懇求地道:“陳局長,你剛才都看到了,我們的群眾都是很通情達理的,也是膽小怯懦的,如果不是被逼到份上,他們也不會跑到這裏來……”

“切!”厲勝男在一旁側仰著頭,發出一聲不屑的譏諷。

蕭何吏身後的藍衣年輕人目光更冷,向著厲勝男寒寒地盯了過來,邵雄俠張了張嘴,仿佛要什麼。雲飛揚倒沒有任何異樣,不過也將目光淡淡地望向了厲勝男。

厲勝男感覺到了這些目光,卻不加理睬,甚至還故意稍稍昂了昂頭。

“我明白,”陳道靜顧不上訓斥厲勝男,她清楚蕭何吏副市長對她還有疑慮,這個疙瘩必須趕緊解開,便顧上前一步認真地道:“蕭市長,從我的感覺和判斷上,公安局絕不會采取任何行動,從服從市委、市政府的高度,如果有行動,那也必須是蕭市長給我們下命令,其他市領導直接給公安下命令,我認為是不正常的。”

話的很明白,甚至有些“露骨”,蕭何吏微微一怔,仿佛有些不相信,也仿佛有些感動,望了陳道靜好半響,才歎口氣道:“黃北的情況或許跟其他地方不一樣,陳局長也不必過於拘泥程序,靈活掌握吧。”

陳道靜心裏一鬆,知道這場誤會起碼臨時已經解除了,便笑了笑提醒道:“蕭市長,規劃設計院那邊?我陪您過去吧!”

蕭何吏的臉色緩和了很多,目光也變得善意起來,笑了笑道:“我過去就好了,一點小問題。”

“這是公安機關職責,責無旁貸。”陳道靜微微一笑道。

“嗬嗬,好,陳局長剛到黃北,多了解一下市情也好。”蕭何吏沒再拒絕,點點頭完轉身向西邊走去。

陳道靜隨即跟了上去,位置盡量靠在與蕭何吏接近平行卻又稍稍靠後一點的右側。

兩人之間的猜忌仿佛已經消除,氣氛也仿佛變得融洽起來,可是他們各自身後跟著的人,除了神情淡然的雲飛揚之外,卻顯然沒有並沒有冰釋前嫌。

厲勝男剛才對蕭何吏的不敬,在包括邵雄俠在內的三個人看在眼裏,自然是異常得不舒服,尤其是那藍衣年輕人,更是想教訓一下厲勝男,隻是他沒有厲勝男這樣膽大妄為,但不敢守著蕭何吏發作並不等於心裏不想發作。

厲勝男一點也沒覺得自己過分,見陳道靜並沒有過於嗬斥她,更以為自己做對了,心裏還有點得意洋洋,便昂首快步超過了邵雄俠三個,並故意用鼻子微微發出一聲清晰地冷哼。

“嗬嗬,大展身手!好威風啊!”一個冷冷的諷刺聲音立刻從身後傳來:“可惜是在麵對老百姓的時候!不知麵對凶犯的時候,會不會嚇得尿褲……”

“你說誰?!!”厲勝男哪禁得住這個,立刻轉頭怒目而視,不用猜,她也知道是那個藍衣年輕人的,剛才那個家夥就一直用譏諷的眼神冷冷地望著她。

“嗬嗬,我說的是剛才打人的那位!”藍衣年輕人毫無懼意,兩道冷冰的目光便迎了上來,嘴角卻彎著,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

對視了幾秒後,厲勝男回頭望一眼已經拉開一段距離的陳道靜和蕭何吏,冷冷笑了一聲:“不服氣?對你,我可以更威風!”

藍衣年輕人也仿佛怕前麵的蕭何吏聽到,有些不屑地小聲地笑了起來,雖然聲音控製得很低,但那種輕視與不屑還是表達得淋漓盡致。

“那來啊!”厲勝男早已控製不住,立刻拉開了架勢。

藍衣年輕人又是一聲輕笑,開口剛要話,旁邊的邵雄俠趕緊一拉他的衣服,小聲道:“慕楓,她就是厲勝男!”

“哦?”藍衣年輕人仿佛也早就聽聞過厲勝男的大名,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再看厲勝男時,目光便變得有些複雜,不再那樣冰冷,詫異中夾雜著好奇,但是那眼眸深處又仿佛隱隱閃過一抹失望。

厲勝男聽到了邵雄俠的話,此時見藍衣年輕人這副神情,以為他有些怕了,禁不住有些得意,勾了勾手:“你就是徐慕楓吧?聽邵隊你很能打?來啊,不敢?”

藍衣年輕人正是下午邵雄俠口中的徐慕楓,雖然早就聽過厲勝男的事跡,也見了她踹倒工人的身手,但現在親眼見到厲勝男叫陣的嬌俏模樣,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完帶些輕蔑地道:“嗬嗬,跟女人動手,徐慕楓還丟不起這個臉。”完轉頭看看邵雄俠:“雄俠,還是你有時間陪這位妹妹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