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陳道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問道:“孟局,這個案子定性沒問題吧?”
“應該沒問題!違法事實清楚,證據也足,還有證人,定性沒什麼難的。”孟如海吸了口煙,眯著眼睛道:“不過,最多也就是拘留個三五七天的,我感覺沒多大意思。”
“哦?”陳道靜仿佛有些詫異,問道:“孟局的意思是?”
“雖然打的那小夥子不輕,但鑒定已經出來了,構不成輕傷,隻是個輕微傷,最多隻能治安拘留十天。”孟如海端起茶杯,輕輕地吹著上麵的茶葉:“而且這幫人,都是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主,你如果拘他,他就沒錢,連醫藥費也不出,咱們也沒什麼辦法。我覺得還是嚇唬嚇唬,多罰他們點錢直接放人算了,這樣那對小夫妻也能落點實惠。”完轉頭看了看雷劍:“雷局,你呢?”
“是啊。”雷劍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
孟如海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本來有許靜的壯膽,他的腰杆就夠硬了,現在見雷劍也同意他的看法,自然底氣更足了
“這恐怕不合適吧?”陳道靜微微皺起了眉頭,對孟如海和雷劍道:“他們光天化日當街打人,性質太惡劣了!而且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新手,下手非常狠辣,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製止的話,他們還不知會把人打成什麼樣……”
孟如海心裏微微一沉,聽口氣陳道靜是非辦光頭幾個不可了,看來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了。想到這裏,便把臉色沉了下來,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陳道靜:“陳局,剛才你問我有什麼意見,所以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出來。你是局長,最後怎麼辦,還是你了算!”
陳道靜聽出了孟如海話中的味道,便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話,隻是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望著孟如海,好半響,才輕輕一笑軟中帶硬地道:“孟局,這不是正在商量嘛。”
孟如海被看得有些渾身不自在,總覺得陳道靜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他的內心,便端起茶杯喝水,喝了好幾口,卻見陳道靜還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他,便有些惱怒,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放,提高了聲調道:“陳局,你剛來,很多情況不了解,我們的做法雖然看上去不太合規矩,但經驗證明,這些方法都是正確的!”完一指雷劍:“就好比你們剛才的丁愛輝,如果按程序,那不但得拘留他,還要移交檢察院公訴,法院還要判刑,但行得通嗎?事實證明,是行不通的!”
陳道靜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便將目光轉向了雷劍。
雷劍神色有些複雜,孟如海一口一個“我們”,好像是自己已經與他站在了一起,但孟如海所都是事實,又不好反駁什麼,便低頭喝茶不話。
陳道靜心中不禁有些迷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現在三令五申不得拖欠農民工工資,難道連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在黃北也會變得複雜而棘手?便皺著眉頭問道:“雷局,那些女孩被拖欠的工資準備怎麼處理?”
雷劍沒話,先歎了口氣,頓了頓,這才苦笑著道:“陳局,你剛來,可能很多事不清楚,這工資咱們也不是沒要過,但都沒有成功!”
雷劍的話讓陳道靜很是出乎預料,怎麼跟孟如海一個調門,眉頭不由鎖了起來。
孟如海大喇喇地將身子斜倚在沙發上,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
“雷局,這是個什麼公司?什麼背景?”陳道靜的語氣有些不悅,但同時,也感到了一種無奈的蒼白感,如果每一項工作,這兩位分量最重的副局長都高度統一口徑,給自己來句“你剛來,不明白情況,這事辦不了”,那局麵可就真的被動了,總不能什麼事都讓自己和厲勝男親自去做吧。
雷劍看看孟如海,仿佛有些顧忌,猶豫了一會,摸出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慢慢地道:“欠她們工資的這家公司叫愛輝餐飲娛樂公司,老板叫丁愛輝,他父親是咱們黃北最大的私營企業家、東州市人大代表丁建國。再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