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吏握住黃猛的手:“不客氣,我叫蕭何吏。”
黃猛一愣,問道:“你不會是農林局的吧?”
蕭何吏也一愣,隨口說道:“我是啊。”
黃猛一臉的驚喜:“你不會就是我們的新隊長蕭何吏蕭隊吧?”
“是啊,你們都知道了?”蕭何吏點點頭,心裏有些吃驚,自己早上剛被通知,怎麼晚上就先傳到隊裏去了?
黃猛顯得很開心:“是啊,我們上周五就知道了。”
另兩個隊員也略帶興奮地過來打招呼,蕭何吏連忙點頭示意,但心裏卻一陣難受,連這些遠離局機關的臨時工都早早知道了,隻有自己還被蒙在鼓裏。
兩個記者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一個扛著攝像機開始錄像,另一個拿著話筒開始尋找問話的人。
蕭何吏是不能離開了,陸春暉見狀,沒再遲疑,朝蕭何吏使了個眼色,就退到路邊的冬青叢後麵躲了起來。
記者走來問:“我們是東州時報的記者,誰能給我們簡單介紹一下情況?”
蕭何吏拍了拍黃猛的肩膀,然後退了幾步,躲到了三個人的後麵。
黃猛會意,朝蕭何吏點點頭,然後迎著鏡頭走過去說:“我們接到舉報,車內有病死肉,我們正常執行公務臨檢,他們拒絕配合,並以暴力妨害公務。”
蕭何吏暗暗點頭,這黃猛打架不含糊,說話也簡潔準確清晰。
那個歪帶皮帽的年輕人這時已經打完電話走了回來,忙說道:“我們都是好肉,記者同誌,他們就是吃拿卡要慣了,故意為難我們。”
“都是好肉,那為什麼不讓打開看?”黃猛反問道。
重新漸漸圍攏上的人群發出陣陣起哄聲:“打開,打開!”還有膽子大的躲在人群裏喊著:“肯定是壞肉,他不敢開,剛才還要拿刀子砍人呢!”
眼看著事態越來越嚴重,歪戴皮帽的年輕人有些緊張起來,不斷地摘掉帽子擦著頭上的汗。
“打開啊!”記者催促道。
歪戴帽子的年輕人早已沒了剛才那股囂張,不停地擦著汗,一邊焦急的東張西望,一邊支吾著說:“馬上開,馬上開。”
就在這時,黃猛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憤懣之色,並動作很小地做了個要摔的動作。蕭何吏心裏奇怪,什麼電話讓他如此生氣?
後麵兩個動檢隊員也注意到了黃猛的臉色,靠上前輕聲問道:“蘇隊還是麻隊?”
麵對孜孜不倦持續響著的鈴聲,黃猛掩飾不住的焦躁:“蘇隊!媽的,又來這一套。”
“接吧,你忘了上次宣布的紀律了。”黃猛的同事勸說著,眼神有些無助。
黃猛無奈地歎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幹毛呢?這麼久不接電話!淨幾把瞎胡亂,趕緊給老子撤回來。”電話剛接通,一個男人極粗鄙的聲音就罵了過來。
黃猛的眉心已經擠成了個疙瘩,想答應,卻不甘心,抱著一線希望,甕聲甕氣地說道:“他們動手了,我們幾個都受了傷。”
“有什麼話回來再說,先撤!快點!”話筒裏的聲音又吼了過來,連旁邊的蕭何吏也聽的清清楚楚。
“哦。”黃猛不情願地服從了,剛要悻悻地掛電話,突然一抬頭看見了蕭何吏,眼睛不由一亮。
望著黃猛充滿期待的眼神,蕭何吏很猶豫,他知道黃猛在想些什麼,剛才的電話內容他全聽到了,心裏也不明白那個“蘇隊”為什麼下達這樣的命令,可是自己還沒上任就幹涉隊裏的工作,好像不太好。
黃猛見蕭何吏猶豫著不說話,目光中期待的亮光頓時黯淡了下來。
蕭何吏看著黃猛三個人臉上的失望表情,心裏不由緊了一下,咬了咬牙,對黃猛一伸手說道:“電話給我!”
黃猛的表情立刻就生動了起來,對著電話有些激動的喊:“喂,喂,蘇隊,蘇隊?”
“又怎麼了?趕緊撤,你他媽聽到沒有!”話筒裏傳來極不耐煩的聲音。
“蘇隊,蕭隊在現場,就是局裏派下來的蕭何吏隊長,他的意思……”黃猛又猶豫了,抬頭看著蕭何吏。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也沒法再退縮了,蕭何吏把心一橫,故作輕鬆地對黃猛笑笑,伸手接過了電話:“蘇隊,我是蕭何吏。”
“哦,蕭隊長啊,你好啊。”對方語氣有些陰陽怪氣,也很冷淡:“你還沒來隊裏,很多事情不清楚,讓他們趕緊撤回來。其他的事,等你上任後我們再聊。”
對方的話很清楚,你還不是隊長,想指手畫腳等上任了再說。
蕭何吏笑了笑:“蘇隊啊,我是外行,意見還是你拿,不過我覺得現在不清不楚地撤走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