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風辦劉主任一聽卻挺高興,又順嘴問了一句:“局長都說了,蕭隊沒問題吧?”
“現在隊裏收入就靠檢疫……”蕭何吏不甘心,自己不能剛上任就出賣隊裏的權益,他想介紹一下隊裏的財務狀況看能不能求得同情,不過他話沒說完就被任書記打斷了:“何吏,先聽領導講!”
蕭何吏一愣,看到任書記射過來的有些焦急的目光,心裏有些明白,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蘇銀祥說道:“我也知道這涉及你們隊裏的經濟利益,但是我們要講大局,看整體,是不是?隊裏的利益要服從局裏的利益,局裏的利益要服從區裏的利益,不能因為局部的一點小利益而損害全區的整體利益。你也是中層幹部了,孰輕孰重還分不清?”
蕭何吏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糾風辦的劉主任有點不高興了:“蕭隊長,你二隊的問題不少啊,對於你們的投訴,尤其是動檢方麵的很多,隻收費不檢疫,隻收費不出證,這都是嚴重的違法違紀行為,也是我們下一步重點整治的對象,我在這裏也提前給你打個招呼,希望你回去好好整頓整頓,否則到時候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這番明顯帶有威脅意味的話讓蕭何吏驚出一身冷汗,剛才對於神農綠康的事情,他是口服心不服,可糾風辦劉主任說的這番話他就不得不心驚膽戰了,他曾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麻子在市場上收錢不開票的行為。
“好了。”任書記看氣氛又要轉變,有點擔心蕭何吏,也對他的不懂事有點生氣:“何吏,聽蘇局長的,蘇局長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不管多麼不理解,也要堅決執行蘇局長的指示。”任書記特意將蘇局長三個字說的特別重。
蕭何吏知道這是任書記給他台階,而且也聽出了話裏的一些意味,就站了起身來,堅定地說:“我一定按照蘇局長的指示辦,請各位領導監督。”
氣氛又輕鬆了起來,隻有蘇銀祥神色有些不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本來他就是想討好紀委和徐少姑,沒想到這個帽子就被任永書和蕭何吏硬硬地扣在了他的頭上。他很想解釋下這項工作是馮局長主管,自己隻是建議。
可這時候,還能說的出口嗎?
事情順利處理完畢,王局長的神態也放鬆了許多,很有些語重心長地說:“同誌們,現在有很多人,對社會的發展進步視而不見,但對一些芝麻大的問題,卻愛拿著顯微鏡盯著,唯恐天下不亂啊。就說昨天的事情,就有好事的人打電話到報社去,如果不是徐總處理及時,會發生大問題的啊同誌們,如果登了報,我們黃北區會以什麼形象展示給東州市民?誰還敢來我們黃北區投資?所以說執法一定要慎重,不要給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機!”
這話說的輕鬆平淡,像是最後的結束語了,眾人也都聽得輕鬆,笑意掛在一張張臉上。
唯有蕭何吏,心再一次跳在了嗓子眼上,戰戰兢兢地向徐少姑望去,隻要她一張口,自己馬上就會變成別有用心的人,屋內的氣氛將無法想象。
徐少姑也在盯視著蕭何吏,臉上沒有笑意,目光炯炯直逼過來,這次蕭何吏沒敢以略帶憤怒地目光回視。
徐少姑的目光太咄咄逼人,蕭何吏躲閃不開,隻好將目光下移盯在那張好看的小嘴上,他知道那張小嘴一動,他就難逃一劫了。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時光仿佛凝固成冰,蕭何吏正在經曆著嚴冬。
過了五六秒的功夫,那好看的小嘴嘴角一翹,眼睛裏也露出了笑意,這一笑,對蕭何吏來說,真的是很溫暖,把他從冬天帶到了春天一般。
暫時安全了!
又閑聊了幾句,王局長便起身告辭,任書記和蘇、馮兩位局長再三挽留吃過午飯再走,但王局長還是堅持帶著劉主任以及徐少姑走了。
送走了王局長三人,馮連才笑的挺開心,出門前特意回頭對段文勝說道:“做好會議紀要,回頭拿給任書記和我。”
蘇銀祥一愣,隨即在心裏暗罵了一句。
“何吏,你等會。”蘇銀祥把蕭何吏喊住,說道:“回去後要好好整頓,嚴格按法律程序辦事,執法中要注意方式方法,但是,如果因執法不嚴而出了問題,也要追究你的責任。”
蕭何吏愣住了,怎麼和剛才說的不一樣了呢?到底是聽領導安排還是按法律程序辦事啊?張張嘴剛想問那神農綠康到底還收不收費,卻被走過來的任書記拍了拍肩膀:“何吏,到我辦公室去。”
來到書記辦公室。
任永書拿起暖瓶給蕭何吏倒水,蕭何吏慌忙上前去搶暖瓶:“任書記,我來。”
“你坐下吧,現在你來局裏是客人了,嗬嗬。”任永書堅持給蕭何吏倒上水,這才挨著蕭何吏坐到沙發上:“何吏,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但現實就是這個樣子,你得適應。”
“恩。”蕭何吏點點頭,心裏的委屈卻一下都湧了上來。
任書記有感而發一般地歎了口氣:“我這個隻懂寫字的榆木疙瘩就是變的太晚,適應的太慢了。”
蕭何吏由衷地說:“任書記,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人格高,又喜歡幫助我們這些年輕人。有些領導雖然當麵能聽許多奉承話,但背地裏被人罵又有什麼意思呢?您在我們年輕人心裏,就是最好的領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