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蕭何吏。”
“蕭隊,我是徐少姑啊。”冷冰冰地聲音。
“徐總啊,有事嗎?”蕭何吏明知故問。
“沒事,就是問候一聲。”說完扣了電話。
蕭何吏拿著電話有點瞠目結舌,好一陣才緩醒過來,搖搖頭把電話扣好,走到院子裏活動著了一番。
“蕭隊,喬局長電話,趕緊!”麻子風風火火跑出來焦急地喊道。
蕭何吏一聽是喬局長不敢怠慢,連忙跑到了辦公室,氣喘籲籲地接起了電話:“喬局長,您找我?”
“小蕭啊,早上扣了綠康的肉了?”
“恩,他們……”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有領導給我打電話了,你就少罰一點吧。”
“可是……”
“別可是了,象征性地罰一點就行了。好了,就按我說的做!”
聽著喬局長不容置疑的語氣,蕭何吏拿著電話幹張嘴說不出話,好半天才憋出個“嗯”字。
“另外,蘇銀忠的工資就給他發了吧,也是隊裏老人了,也付出了很多,也很不容易。”
蕭何吏臉憋的通紅,艱難地咽了口吐沫:“喬……”
“好了,我還有事,就這樣吧。”喬局長說完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蕭何吏呆呆地坐了好久,他不明白一次正常的執法為什麼會受到這麼多領導的關注與幹涉。
快中午的時候,隊員們都從市場回來了,個個一臉的興高采烈,尤其是黃猛,放下車子就直奔蕭何吏的辦公室而來。
“蕭隊,罰了他二萬,看他以後還敢這麼囂張不?”黃猛的臉上寫滿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滿足。
蕭何吏苦澀地笑了笑,低頭茫然地看著桌麵。
黃猛沒注意到蕭何吏的表情,笑嘻嘻地湊了上來,好奇地順著蕭何吏的目光也看著那張桌子,奇怪,什麼都沒有,平平整整的桌麵,沒疤痕,沒坑窪,也沒有小昆蟲,到底在看什麼呢?
“蕭隊,看什麼呢?”黃猛疑惑地問。
“哦?”蕭何吏驚醒般地抬起頭,又低頭看了看桌麵,是啊,自己看什麼呢?
黃猛這才注意到蕭何吏的臉色非常難看,心裏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探過身來試探地問道:“蕭隊,有領導給你打電話說情了?”
蕭何吏實在不忍心打擊這顆充滿喜悅的心,他想搖搖頭否認,卻沒有一絲力氣。
“媽的,這幫王八蛋,發不出工資的時候沒有一個管的,一到有點收入就嫌這嫌那,照這樣下去,還不如趁早把二隊解散算了!”黃猛憤慨地叫著。
蕭何吏用手托著額頭低頭不語。
黃猛看著蕭何吏這副痛苦的表情,怒火漸漸消了下去,反而安慰他說:“蕭隊,您不必自責,這些當官的,就他媽沒一個好東西,除了你!”頓了一頓,仰天歎了一口氣:“好了,下午我把處罰通知單收回來。”
蕭何吏心裏明白,黃猛雖然說得輕巧,但實際卻很壓抑。上午剛開的處罰,下午就自己去收回,自己吐的自己再吞回來,這臉往哪擱?況且,肯定還要麵對那些得意之徒的冷言冷語譏笑挖苦。
“給他打電話,讓他下午派人來調節,認錯態度好的話,就給他減免大半,如果不來,或者態度不好,就按原計劃執行!”蕭何吏抬起頭囑咐著黃猛,語氣很堅決但又很虛弱。
“蕭隊,您別為了我們……我們沒事的,你別管了,我去拿回來就行。”黃猛說著就往外走。
蕭何吏猶豫了幾秒鍾,還是叫住了黃猛,有氣無力地說道:“就按我說的做吧。”
黃猛定定地看著蕭何吏,半響,重重地點了點頭:“好!”說完轉身出門了。
蕭何吏覺得有些虛脫,像椅背上了靠了靠,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閉上眼睛思索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聲敲門聲把蕭何吏驚醒,他努力坐直了身子:“進來!”
麻子進來了:“蕭隊,吃飯了,今天小雲不在,你去食堂還是給您端過來?”
蕭何吏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等會再說吧。”
麻子答應了一聲剛要走,又被蕭何吏喊住了:“等等,麻子,正好有個事跟你說,我準備買輛……”
沒等蕭何吏說完,劉子輝卻推門進門了:“蕭隊,我想和你談談!”
蕭何吏愣了一下,指了指沙發:“坐下說。”
劉子輝也不客氣,虎虎生風地走了過去坐在沙發上:“蕭隊,我對這個月的工資不滿意。”
“哦,哪不滿意?”蕭何吏強打了打精神。
“黃猛最近辛苦,他這個月工資比我高,我認了,但雲風揚一個剛來幾天的孩子,工資居然比黃猛都高,我不服氣!”劉子輝眼裏閃著理直氣壯的光芒。
“咱們都是按最初定好的比例發的,定的時候你也在場,也表示了同意的。”一聽是因為這件事,蕭何吏強打起的精神立刻渙散了不少,整個人又開始變得虛軟。